第92章
沈昭嬑蹙眉,似乎有些害怕,眼裡盈滿了水光,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鬓側,低啞的嗓音,不停地在她耳邊安撫:“别怕,别怕,夫君不會傷害你”
齊雍食味知髓,她身骨太嫩,又是初經人事,嬌哭着昏睡過去,臉上還殘留着縱情的餘暈,深陷在香枕間。
他心中愛憐,一手撐着腦袋,看她睡顔嬌憨。
指腹輕輕摩挲她海棠春睡一般的嬌顔,輕柔地将她頰邊一縷汗濕的亂發拂到耳後。
“逐風!
”
過了片刻,逐風才推門而入,站在朦胧有床幔外,低頭看着地面。
齊雍起身坐起,兇膛上有幾道淩亂的抓痕,肩膀上散布了處咬痕。
他偏頭,擡手為沈昭嬑掖了被角:“武甯侯和沈家人在哪裡?
”
逐風壓低了聲音:“他們想要闖進院子,叫護衛擋在院外,隻好在院外等着,已經等了半個時辰。
”
殿下和沈大小姐在房中,待了一個多時辰。
齊雍垂目,手指輕描着她細緻的長眉:“院外所有護衛全部處死,不留活口,讓沈家人和武甯侯仔細看着,”他閉了閉眼,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滿身戾氣散了些,“今日之事,誰敢往外吐露半個字,孤就割了他的舌頭。
”
逐風有些猶豫:“不先抓起來審問嗎?
”
他吩咐護衛檢查了廂房,确定廂房安全後,才讓殿下進了廂房,小院也被護衛守着,可沈大小姐仍然避開了護衛,會出現在廂房裡。
定是護衛裡出現了細作。
看來武甯侯府和沈家确實和亂黨有所牽連。
“不必,”齊雍淡聲道,“派人盯緊沈家和武甯侯府。
”
倘若這背後還有成王餘孽推波助瀾......
敵暗我明,他已經落入陷阱。
想來也審問不出什麼。
齊雍低頭看了懷中的人,美人計果然不愧是千古第一奇謀,這一計算計的從不美人,而是攻心。
倘若今日躺在他懷裡的人,不是沈昭嬑。
他不可能中計。
即便是在髓海疼痛,神志不情,意識模糊的情況下。
他也有很多次離開廂房的機會。
可是面對沈昭嬑,他就像刻意降智了一般,有想過推開她,試圖讓她清醒過來,也有竭力保持理智,不願這樣毀她清白身子,卻唯獨沒有想過離開。
半推半就,反而愈陷愈深。
最後沉溺其中,
不可自拔。
齊雍心中微歎:“孤在宛平有一處别苑,派可靠的人過去修繕一遍,收拾妥當。
”
眼下朝堂初定,太後和成王的餘孽還沒有清剿幹淨,沈家和武甯侯府都與太後黨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還不能将她暴露在人前。
他和沈昭嬑有夫妻之實,想要堂堂正正在一起,就更要為鎮北侯府洗刷冤屈,還沈岐一個清白。
沈家暫時不能動。
回頭多給沈家一些好處,先把她送去莊子上,将她護在羽翼之下,待鎮北侯的案子查明,就迎娶過門......
齊雍穿戴整齊後,打算選去見見武甯侯和沈家人。
逐風過來禀報:“殿下,宮裡來人了,司禮監掌印趙公公有急事尋您,請您速速進宮。
”
趙安福找他,定是為了他那剛滿九歲的嫡親侄兒,大周朝的幼帝齊長佑,齊雍自然不敢耽擱。
他轉頭看向榻上的沈昭嬑。
她還在睡,睡得小臉紅撲撲,大抵是之前,被他一連摧折了兩次,“欺負”得太狠,她哀哀啼哭,眼周淡紅的眼暈,媚色天成,勾惑人心。
齊雍上前親了親她的鼻尖,把逐風留下,交代道:“不要讓人為難她,告訴武甯侯和沈家人,有什麼事,等孤出宮之後再說。
”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待他從宮中回來,才踏入攝政王府的大門。
府裡的大管事就過來禀報,說沈家把沈昭嬑除族了,派了一頂小轎把人擡了過來,現在就停在後側門。
那一瞬間,齊雍想将沈家人碎屍萬段。
京裡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暗裡盯着攝政王府,沈家人這舉動,無疑是将今日在武甯侯宴上發生的事召告天下,他幾乎可以想象,明日一早,京中流言四起,千夫所指,會是何等境況......
這就是背後之人的目的?
他過往殺人如麻,雖然受人垢病,那也是為了社稷,如今背上了欺辱臣妻的惡名,卻是立身不正,品行不端,德行有虧,定受天下人唾棄。
皇上尚且年幼,全靠他扶持,如果他臨朝攝政,本就引得朝臣不滿,眼下他立身不正,還有誰會真心實意輔佐幼帝?
大臣們本就念在幼帝是先皇嫡子,皇位正統,願意支持幼帝的老臣,如今發生這事,恐怕要因他,對幼帝産生不滿......
他們怎樣算計都好,為什麼要将沈昭嬑牽扯進來?
齊雍怒不可遏,拇指頂開刀鞘。
沈昭嬑名節盡毀,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輕舉妄動,越要想盡一切辦法,查出沈家和武甯侯府背後與亂黨的幹系,還鎮北侯府一個清白,讓所有人都認清,沈家人的醜惡嘴臉,屆時他才有立場,為沈昭嬑洗刷身上的污名,讓她堂堂正正地話着......
齊雍緩下心中躁動的怒火,大步走向王府後側門。
......
——當真不記得我了?
沈昭嬑哭聲漸止,小聲地抽泣着,突然聽到他歎息低問,隐隐覺得他指的不是宮宴那次。
可是除了那晚,她确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還見過他。
齊雍将她放下。
沈昭嬑中了軟筋散,渾身無力地靠在他兇前,聽到他沉着有力的心跳。
齊雍圈住她的細軟腰肢,将她攬在懷中,防止她跌倒,單手脫下玄青色暗紋鶴敞,搭在她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