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許是因為收到了夜錦枭的信,顧傾歌心裡安穩,這一夜,她睡得很香。
至于許少安,以及莫景鴻和嶽氏他們,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的,尤其是嶽氏,瞧着自回來開始,就沉默不語,整個人像是被奪了心魂的莫景鴻,嶽氏既着急又心疼。
她罵罵咧咧的,問候着顧傾歌的祖宗八代。
整整一夜,幾乎就沒停過。
莫梁聽了心煩,勸又勸不住,索性就跑去了書房睡,眼不見為淨,耳不聽不煩。
好歹能舒坦些。
隻是,莫梁這邊還沒睡安穩呢,就聽到門房那邊來回禀,說莫景婷回來了。
深更半夜的,乍然聽到這個消息,莫梁吓了一跳,他很清楚,莫景婷是個辦事穩妥的,若非出了什麼大事,她不可能連夜回來。
随手披了件衣裳,莫梁就匆匆忙忙的奔着前院趕,他才到這邊,就碰上了進門的莫景婷。
大約是哭狠了,莫景婷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
她的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紅得厲害不說,嚴重的地方,甚至能看見皿道子。
莫梁瞧着,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
“景婷,這是怎麼了?
”
一邊問着,莫梁一邊踉跄着跑向莫景婷,伸手扶助她。
離得近了,莫梁看的也愈發清晰了,莫景婷臉上那哪是一個巴掌印,分明就是幾個相近的巴掌痕迹,交疊在一起,要不然也不至于這麼嚴重。
甚至,莫景婷的嘴角,還依稀有未擦幹的皿迹。
莫梁心都涼了半截。
“景婷,誰跟你動手了?
怎麼會弄成這樣?
走,先去花廳,爹給你看看臉上的傷。
”
“嗚嗚嗚......”
聽着莫梁的話,莫景婷放聲大哭,洶湧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流似的,怎麼止都止不住。
許是哭得劇烈的緣故,她的身子,也跟着止不住的顫抖,不斷抽搐。
莫梁在邊上扶着,甚至有種莫景婷會随時倒下去的感覺。
他的心都要碎了。
“别哭了,你還挺着大肚子呢,你和孩子都受不得這種情緒起伏。
走,先去花廳,有什麼事跟爹慢慢說。
”
說着,莫梁攙扶着莫景婷,快步去了花廳。
花廳裡放着炭盆,比外面暖了些,管家那頭又準備了熱水,讓人備了熱湯,都一塊送過來了。
莫梁拿着帕子,給莫景婷擦拭臉上的淚。
“景婷,先跟爹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誰跟你動了手?
柳若賢嗎?
”
聽到柳若賢的名字,莫景婷的哭聲更大了。
莫梁臉色暗沉。
“那個王八羔子,怎麼敢跟你動手?
”
“他......他又去賭場了,”莫景婷哭着,斷斷續續地回應,“就近兩日,大約......大約是賭的時候赢了些,他就總去,一整日都見不到人。
今日,他一整日都沒着家,剛剛回來了一會兒,就又要走。
我知道他是賭瘾犯了,又去賭了,我......我讓他不要去,他不聽我的,說急了,他就動了手。
”
“畜生。
”
莫梁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
莫景婷内心崩潰得厲害,她心裡也絕望。
換做從前,柳若賢就算再不痛快,也是絕對不敢跟她動手的。
畢竟,承恩伯府雖然敗落,可比起柳家,那也算是高門,她也是下嫁過去的。
更别說,過去莫家和顧家交好,莫景鴻中了探花,又娶了顧傾歌,有顧傾歌撐着,整個承恩伯府的日子,都跟着好了起來。
那時候,柳若賢也要靠着承恩伯府,要靠着顧傾歌,自然沒膽子亂來。
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莫景婷知道,柳若賢敢動手,跟這些有很大關系。
她改變不了什麼。
她滿心都是絕望。
抹了把臉上的淚,莫景婷苦澀地看着莫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