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艾澤拉斯大陸的三大機構組織,得有上千年曆史糾葛。
畢竟他們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擺不上明面,相互之間利益沖突也是紛争不斷。
遍及艾澤拉斯大陸各個角落的三體教團,沒有過多組織行動,主要是靠忽悠貴族來賺取昂貴的費用,暗中招兵買馬壯大他們的武裝機構。
表面上神職機構無非就是教會人員、修女修士,教父之類,尤為顯而易見。
而此刻,異端十字軍出現,俨然是一個沖擊性的見聞。
瑞加娜抿着她那胖嘟嘟的嘴唇,半耷拉着眼皮子邁步緩慢地走上來,合起鐵骨扇指着他們說:“你們乖乖束手就擒還可以免了皮肉之苦,不然可就武力解決了。
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麼做,和我們對着幹無益于以卵擊石。
”
一向冷高寡言的長天無視了她任何警告,淡淡地回道:“少廢話!
你們受何人唆使?
”
猥瑣一笑的魯巴特從空氣中打開的空間之門走出來,閉着眼睛摸着下巴陶醉地說:“非也!
汝乃是女巫之子,被認定為邪惡之人。
奉于我等教會的信條,理應将你逮捕示衆大告于天下,處予酷刑。
”
諺火一聽就來氣了,蔑視地吐了一口唾沫應道:“腐朽理念不就是河堤白蟻麼?
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把你們這種邪門歪道的三體教團給毀滅了呢?
誰告訴你長天是女巫之子,誰規定女巫是邪惡代表。
聖裁院都沒有吭聲,你們區區一個小破教會有什麼好嘚瑟?
”
瑞加娜冷笑一聲,兩腳互叉亭亭而立,攤開雙手行以擁抱天空之勢,頓時一股強烈魔力波動于她腳底升起可見的巨大漣漪,遍及整個處刑廣場。
下一秒,那些狀态相對沒生氣的岩石怪驟然大肆暴走,狼嚎鬼叫般地撲向他們三人。
其中有一些岩石怪體表裹着一層看不見的空間之盾,硬生生無效化長天的拳擊之力,甚至也将諺火釋放出來的火焰給逐一吸收,轉化成一道渾濁土黃的激光從口中射出。
啪啦!
啪啦!
就算異端十字軍不用動手,長天他們面對性情大變的岩石怪也沒有還擊之力。
隻能和老鼠一樣亂竄躲避的奧古斯汀滿頭大汗,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這女人是蠱術師,還不是一般的蠱術師。
”
長天自然不懂這些,諺火倒是有所耳聞。
不過他們無暇顧及,眼前衆多岩石怪讓他們不敢分神。
傳統蠱術師,是以養殖毒蟲、操縱毒蟲一類存在,專與毒物打交道,能夠施展巨蟲術,必須在一名有智慧的昆蟲型獸靈或者魔靈等,諸如蛛化精靈,喀嘶魔,奇魯魔,變型蛛,狩魔蛛,相位蜘蛛,邪惡的弗米蟻或是其他類似生物幫助下進階。
通常,此類生物通常會要求不低回報。
然而瑞加娜卻是另類蠱術師,她讨厭昆蟲之類的生物,采取極端修煉方式,突破蠱術師一定要以一名智慧蟲族進階的規定,轉向大自然無意識無生命特征的物質,将它們賦予自己蠱之魔力,施以人格的拟人化,加以控制。
最恐怖的還不是她能打破常規的才能,而是她利用自創蠱術奪取他人施放的魔法元素為己用。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實力不比一個高階一級法師差。
被岩石怪慢慢耗盡魔力以及體力的長天和諺火大汗淋漓,眼睛裡充滿了疲勞皿絲。
奧古斯汀咬牙切齒地怒視着那個搖來晃去的魯巴特,躲避岩石怪追擊。
“怎麼辦?
再這樣下去,即使不被抓住,我們也會精疲力竭。
”諺火翻了個白眼,上氣不接下氣。
“反正我是沒辦法了!
”奧古斯汀一臉無所謂表示遺憾,額頭微微滲出細汗。
“拔劍吧!
”長天不假思索地給諺火一個眼神,撐地一個大翻身躲開岩石怪的火焰巨斧。
為了掩護諺火,他倆背對背開始和岩石怪保持距離,盡快躲開它們攻擊範圍。
下一步,奧古斯汀橫在諺火跟前,施展防守逼退的基本博體術,讓岩石怪進攻削弱了不少。
諺火左手拔下腰間圖騰項鍊,聚魔于上發動了儲物空間魔導裝備。
虛空中,顯現出一個長長拉鍊。
拉鍊鍊頭自動下滑,開啟一小縫隙藍色異次元面。
撲哧一陣橫掃千軍的熱浪,岩石怪聞聲而倒。
隻見一把赤炎流刃的長劍赫然撕裂空間,出鞘刹那有如太陽升起,沖破夜幕濃重的黑暗釋放出耀眼紅光,熱氣蒸騰。
這是一把劍刃燃燒着赤炎的火雲劍,據說是利用龍皿祭祀打造而成,非一般兵器。
在火雲劍出現那一瞬間,奧古斯汀慌神地撤退了好幾步,似乎很害怕這把劍地說:“好強大的劍氣……小火把,你是不是拿這把劍屠過龍?
”
“你!
你怎麼知道?
”諺火向他投去一個懷疑的眼神。
“我猜的……你看劍刃上面雕刻着龍圖騰,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奧古斯汀摸着後腦勺,尴尬地解釋道。
“也是!
”諺火這才放過他。
蠱術師瑞加娜從未見過如此有壓迫感的劍,正想給魯巴特下達奪取命令時,隐約漸近的共振腳步聲以地面傳導方式清晰于耳,燈火通明的街道盡頭火光沖天,拉長的影子中數不清的人頭疊加在一起,明暗分明。
銀灰色搭配着淡黃色制服的軍隊齊兵而來,不出一分鐘就将處刑廣場重重包圍。
教會異端十字軍裡層仍然對着戰鬥力減半的三人,外層轉向嚴陣對抗突如其來的頭盔士兵,雙方四目怒對。
魯巴特停住了搖晃的身子,附耳于瑞加娜身後,滿臉不安地說:“桃心修女,魔法評議院怎麼得到消息過來了呢?
”
瑞加娜沒有做聲,她之前明明已經确定了試煉祭典魔法評議院隻是派了一小隊的人來齊爾瓦紮城,此刻成千上百的士兵無疑是給她造成了巨大壓力,憂心忡忡,自然而然産生出一個疑問:魔法評議院什麼時候将這麼多軍隊隐藏于齊爾瓦紮城?
人頭湧動的處刑廣場出口,大都是看戲的平民們在竊竊私語。
不過,魔法評議院的軍隊并非正統,主要負責維持帝國紀律,保障評議院高層命令執行,組織魔法維護法庭。
他們士兵有一個專門稱呼,那就是憲兵。
這些光鮮亮麗的憲兵,制服幹淨得一塵不染,頭盔也設計得舒适實用、威嚴而不有失格調。
手中法杖與教會法杖不太一樣,憲兵手中兵器與其說是法杖,還不如說是幹戈。
幹戈是魔法評議院常用的古代兵器,具體來說,幹指盾牌,戈是用來進攻類似矛的武器。
微許不同,憲兵的戈是由結合法杖和矛組成的武器,形狀類似于十字去掉右邊一橫,魔法石鑲就于兩線交彙中心,可施放魔法也可近戰揮矛,遠近戰皆可。
他們的武器是兩類,盾和法矛,所以統稱為幹戈。
兵戒相見,用來形容魔法評議院和三體教團的關系是最好不過了。
它們可以說是死對頭,涉獵範圍又有重疊交鋒的部分,難免相互看對方不爽。
突然冒出來的憲兵氣勢洶湧地将矛頭指向異端十字軍,神情肅穆之慎,要是異端十字軍敢動手,必将大動幹戈。
瑞加娜命令岩石怪後退待命,一副窮兇極惡之态看向在憲兵緩緩開出一條小道上走過來的三個人影,表情複雜,使了一個眼色讓魯巴特慌忙竄進處刑廣場陰影下的小巷,迅速将自己魔力也壓制到他們無法覺察的程度。
“真是豈有此理!
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口中所指的女巫之子是帕斯卡帝國六王子,誰給你等臉面在此大肆圍捕六王子?
區區小教會,也想妄想染指帝國王室。
”
“就是就是,大哥所言極是!
”
“吾等奉命保護王子,不會容忍你們教會妖言惑衆。
”
憲兵領頭人是三胞胎兄弟評議員,氣場不足但說話底氣不弱。
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穿着都是清一色青白教會服裝,唯一辨認的标志是頭頂那個别着不同顔色翎毛的帽子。
中間那位理所當然是别着紅翎毛的大哥米勒,左邊是别着藍翎毛的二弟米迦,右邊是别着綠翎毛的三弟米谷,他們都是杜尼肯家族的子弟。
左臉上有塊刀疤的米勒畢恭畢敬地走到長天面前,面帶笑容地說:“對不起!
六王子,我們來晚了,讓你們受到驚吓了。
”
長天果然還是不習慣被人拍馬屁,介于他臨時為自己化解當下處境,微微一笑回應:“沒關系,你沒必要道歉。
你能給我們安排個住宿麼?
”
“住宿?
”米勒怔住地反問。
“怎麼?
不方便麼,你看天都黑了,我們都沒地方落腳。
”諺火搭腔,疑惑難不成他以為我們是住在天空城堡。
然而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隻見米勒身後那面容祥和的米迦迎上來,用手擋住嘴巴,要和長天講悄悄話。
“六王子,你是不是忘了今晚零時是第二試煉啟動時刻?
”
“是麼?
”長天回頭想想,自從被卡瑞達帶到地下工廠後,消失了半天,他真不知道這些。
米勒挺兇背手回頭蔑視一下那個身體胖乎乎的女人,用極其不友好的語氣說:“怎麼?
不服氣大可一戰,看看是你人多還是我人多。
識趣點,現在撤兵我就不追究你們傷害六王子的罪名,否則就别怪我們和銀王禀報。
其中利害你可要想清楚了。
”
鑒于目前形勢,他們三人想都不想就利用米勒助他們逃脫教會的糾纏。
好在瑞加娜不願意引起不必要的大麻煩,很幹脆利落就撤兵走人了,更沒有和米勒三兄弟說一句話,來的古怪也走得果斷,實在蹊跷。
這時候,顧不上揣測教會的意圖,也沒有機會從他們口中得知何人透露女巫之子的消息,這是他們最惋惜的。
不過好在,他們在魔法評議員米勒三兄弟保護下,安全無恙地離開處刑廣場,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是這麼想,他們幾乎沒意識到還有更大的不幸在等待獵物出現。
盡管他們得以脫身,但是不能随心所欲,别說是找個住宿稍作休息,就是要求回到狸貓之尾公會都不行。
因為,第二試煉啟動迫在眉睫,王子們都早早就在齊爾瓦紮城南部伊修爾區準備就緒。
途中,長天悶聲不言,還是忐忑不安的諺火熱情地和米勒三兄弟打探消息,畢竟是他擅自和黎川公爵交涉導緻錯過一些必要的情報收集機會,就連第二試煉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米勒大哥是吧?
這次試煉具體是什麼?
”
“嗯!
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接下來試煉是在專門場地,這些場地都有特任将領級别人物把守,規定是由他們來定,并且任何人都無法幹涉。
”
“這樣啊,還不算太糟糕……”
“小兄弟,你可不要小觑了帕斯卡帝國将領級别的大人物,他們可不是善茬。
”
“能有多厲害?
可以殺人麼?
”
“嘿你還真說對了!
在試煉規則裡,他們就是絕對存在,哪怕是要了你們性命,也不會承擔任何罪名。
”
“這麼恐怖!
?
”
一路上用好奇目光打量着他們三人的米谷,實在忍不住了,不惑地問:“六王子,接下來試煉規定要尋找五名夥伴組成一個小隊參加……你們才三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
奧古斯汀樂滋滋地用拇指捅指自己,興奮地呼道:“我也算麼?
”
諺火推了他一把,嫌棄地讓他靠邊站,直言:“我們什麼時候讓你加進來了?
”
“榛子!
不要抛棄我……”
“不要再演了!
我還沒和你算方才害我們陷入困境的賬呢!
”
諺火伸出右手頂住想要撲向長天的奧古斯汀,怒目圓睜,絲毫不給他留一丁點情面。
看着他們這麼幼稚的鬧法,米勒三兄弟一臉茫然的苦笑。
也許是沉默太久,長天忽然轉過頭來,輕描淡抹地說出一句:“讓他加進來吧!
這次,我無論如何都要在這次王儲試煉中走下去。
”
“還是小榛子好!
你走開啦,死火把。
”奧古斯汀眉開眼笑地撣開手,對着傻眼的諺火哼了一聲。
“你在想什麼……你就不怕他再害我們一次麼?
”諺火反應過來,抛出問号。
“要害就讓他害好了!
反正也不差他一個,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
諺火張半天嘴巴,很想說些什麼,但在長天那深邃冰冷、毫無情緒的目光下,他感覺心髒跳動得十分劇烈,像随時會爆炸掉一半,呼吸微微停頓了一下,煩亂的大腦捕捉到一絲強烈的危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