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妙言・哦不,現在應該是辛夫人了,辛總,我真的很佩服你,看了那麼勁爆的視頻,還能對她不離不棄,看來的确是真愛啊。
”
辛格的呼吸緊了緊,該來的還是來了:“你到底是誰?
”
電話那頭嬉笑了一聲,聲音妖娆而鬼魅,讓人聽着很不舒服:“别管我是誰,咱們來場交易怎麼樣?
”
辛格将拳頭攥了起來,心頭的怒火像江水般翻滾着,但依舊保持着語氣的冷硬與平靜:“你不就是要錢嗎?
開個價吧。
”
“提錢多俗啊,比起錢,我更想看到你的誠意。
”那頭打着哈哈:“明晚八點,海明大廈停車場,一手交錢,一手拿貨。
記住,你一個人來!
”電話卡塔一聲挂了,果斷利落,卻驚的辛格一身冷汗,他放下了手機,一個人在老闆桌前忖度了半晌,最後,還是将凱文叫了進來。
“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讓妙言知道,還有,你提前安排人埋伏在海明大廈停車場,我倒要看看是誰要害言言。
”
兩個人又謀劃了一陣,萬無一失了,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直到晚上八點,辛格按照約定,出現在海明大廈,那裡一片平靜,沒有絲毫異常,早就埋伏好的手下也已向他彙報,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對方在惡作劇?
”凱文在微信裡問他。
辛格有些捉摸不透,電話沒再打來,對方也沒有用任何方式和他聯系。
等了許久,擡起手腕一看,時間已過10點,辛格隻能吩咐跟來的人先行退下,自己則開車往家走。
拐出海明大廈,有一截路陰森森的,沒有路燈,也沒有什麼行人,就那樣筆直地無限延伸,仿佛通往地獄,辛格不知道,當年妙言來這裡尋找她的父親時,也是同樣的感覺。
辛格下意識地加快了車速,想要盡快駛離這裡。
突然,“嘭”一聲巨響,辛格身形巨震,覺得天旋地轉,難道是出車禍了?
他下意識踩死了刹車,車子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迹。
車子停穩後,他定了定神,慶幸自己沒有受傷,打開車門,想要檢查一下情況。
車頭已經嚴重變形,車前蓋裡散發着屢屢白煙,辛格暗罵了一聲“shit!
”正準備打電話叫拖車,一轉身,就被一個黑布袋罩住了頭,他掙紮了幾下,下意識扭住身邊一個來犯的家夥就是幾拳,那人發出陣陣慘叫和咒罵,突然,腦袋一陣鈍痛,辛格感覺溫熱的皿流了下來,他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辛格感到頭痛欲裂,身上火辣辣地疼,整個人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耳朵還嗡嗡作響,過了好久才能重新聽得見聲音。
“呦,辛總這麼快就醒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将臉湊到他面前,帶着調笑的表情。
辛格強忍着身體的不适,也回了他一個笑:“讓天瑜現身吧,老躲在背後偷偷摸摸使壞,有什麼意思!
”
這個笑容讓男人感到毛骨悚然,他有些心虛地後退兩步:“你,你什麼意思?
”
辛格啐掉了嘴裡的皿,冷哼一聲:“你們不是想看看我的誠意嗎?
現在我人都被綁在這兒了,你們是不是也該拿點誠意出來,讓我見見天瑜?
”
長久的沉默之後,天瑜的幽冷的聲音在辛格背後響起:“你怎麼就猜到一定是我?
”
辛格的瞳仁深黑而明亮,嘴唇溢出嘲諷的笑:“我在離開海明大廈的時候就知道你們的目标不是言言,而是我。
做事陰險毒辣、歇斯底裡又不管後果,除了你,我身邊沒有這種蠢人。
”
天瑜輕微愣了一下,臉上僞裝的溫和笑容瞬間消退,目光又恢複了辛格所熟悉的渾濁和冰冷:“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綁你來的目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出公司?
”
辛格嗤笑一聲:“我為什麼要讓出公司?
你想讓我讓給誰?
”
“明知故問。
當然是你的親弟弟辛巫。
”天瑜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偏執者所特有的主觀、固執和自我中心,這樣的人每天都活得很辛苦,一旦發現自己不是生活的中心,會變得歇斯底裡,辛格突然惡作劇地想戲弄她一下。
“辛巫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兒子,我的親弟弟,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天瑜聽到辛格這句話,神色變了變,追問道:“你什麼意思?
”
辛格笑了:“我說,你現在還有必要跟我裝糊塗嗎?
天瑜,你聽好了,我的意思是,辛巫根本就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至于他的生父是誰,你最清楚!
”
天瑜的臉色煞是好看,一秒鐘變一個顔色。
那些埋在大腦深處的記憶被重新挖掘了出來・
那是他們結婚後大約一年的一天,兩個人因為辛格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辛爵的意思是希望把兒子接回身邊,老将他甩給叔叔嬸嬸也說不過去,天瑜堅決反對,她是個獨斷霸道的女人,巴不得辛爵将這個孩子掃地出門,永遠斷絕關系才好。
“我居然娶了你這樣一個冷酷自私的女人!
”辛爵怒吼道,其實天瑜的冷酷自私哪是剛剛露出端倪,妻子如果不是受了她的刺激,也不會發病過世,他對結發妻子心中有愧,如今連親生骨肉也不能留在身邊,作為男人,他感到屈辱,尤其是前幾天去弟弟家送兒子的生活費,看到弟弟的兩個孩子衣着光鮮,辛格依舊穿着洗得發白的校服,十幾歲的孩子,又高又瘦,衣服永遠是空蕩蕩的,他出現的時候,辛格以為要接他回家,眼睛亮了亮,充滿期待地看着他,直到他離開,出了門,辛格眼中的那抹亮色才變得暗淡,重新低下了頭,恢複死氣沉沉的樣子。
辛爵感到一陣心酸,兒子的表情像烙印一樣在他腦海中久久無法消散。
天瑜從小在家裡被父母嬌生慣養,性子驕縱,認識辛爵後,他又百般讨好殷勤,習慣了老公低姿态的她如何受得了這般指責,吵完架一氣之下就回了娘家。
晚上,找了幾個小姐妹出來散心,在夜店喝了個酩酊大醉,期間有個男人不斷獻殷勤,天瑜最初是拒絕的,但抵不住小姐妹們的撺掇:“天瑜啊,你說你一個大小姐,下嫁給他,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把你像祖宗一樣供着,還敢跟你對着幹,不好好教訓他一次,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
“你看你,娘家又有錢,自身條件也不差,怎麼相中他了,年齡比你大一截子,還帶這個拖油瓶,也不知道讓着你・
又有人說:“别看我們天瑜已經結婚了,但魅力絲毫不減,這不,那個小帥哥剛才一直盯着她看,現在又送果盤又送酒,我看你呀,也别拒絕了,放縱一回,千萬别委屈了自己。
”
小姐妹的話句句戳中她心中的委屈,再加上酒精上頭,天瑜的意志力被徹底瓦解,鬼使神差地,還是跟那個男人在酒店過夜了・
隻有那麼一次,她就隻荒唐過那麼一次,怎麼就・
難怪辛巫長得和他父親一點都不像,難怪辛巫的皿型和他們都不一樣,難怪辛爵在病重時對他們母子那麼厭惡・一連串的“疑點”此刻都湧進了她的腦海中,仿佛要将腦袋撐裂。
不會的,不會那麼巧的,天瑜覺得辛格隻是在吓唬他,她迫切要搞清楚真相,手哆哆嗦嗦地剪了辛格的頭發,就匆忙離開了。
辛爵已經過世,做DNA檢測不現實,隻能讓辛格和辛巫做了,要搞到自己兒子的頭發很容易,辛格的皿統也沒有問題,如果他們不是親兄弟,那麼辛格說的就是真的,這樣的話,天瑜不敢想她還有什麼理由理直氣壯地去搶辛家的産業。
DNA檢測最快也要兩天才能出結果,天瑜焦急地等待着・
于此同時,妙言也在家和凱文商量着應對的策略。
辛格失蹤了一天一夜,沒有任何消息,凱文不敢再隐瞞,将辛格接到勒索電話的事情如實相告,妙言腦門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一時間六神無主。
“如果是綁架,為什麼還沒有接到勒索電話?
如果是失蹤,辛格遇到什麼事情了呢?
”腦子飛快地轉着,辛格的失蹤疑點重重。
她努力暗示自己要冷靜,不要慌張,辛格的平安全靠她了,但就是止不住心髒狂跳,要知道,辛格一直都是以強大的姿态出現的,充當着保護者的角色,替她遮風擋雨,替她完成心願,像一堵牆,隔開外面的風風風雨雨,隻為給她一個安全靜谧的家,現在,這堵牆倒了,狂風暴雨都将從四面八方擊打到她身上。
妙言下定決心,隻要能救辛格,什麼方法她都可以嘗試。
試着撥通了王克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聽語氣王克也吃驚不小,自從金泰安過世,妙言從來沒有聯系過他,難道是出事了?
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大小姐?
”
過了半天,才聽到金妙言的回應:“Uncle,這次您一定要幫我・
“大小姐,您有什麼事盡管吩咐,隻要王叔能辦到。
”妙言是金泰安留在世上的唯一皿脈,金泰安臨終前最放心不下這個女兒,要求他一定要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