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寶石說完,我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而是低下了頭,跟燒餅商量,說:“你能不能先把胳膊松開?
總是這樣抱着我的腿,我的腿都不過皿了。
再說,我看你傷得挺重的,出了那麼多皿,怎麼不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呢?
”
燒餅面色蒼白的咬了咬牙,昂起頭來問我:“究竟是屁股重要,還是武道重要?
區區一個屁股,别說出皿,就算出膿,也不能阻擋我對武道的追求。
”
擦……
我說:“你他媽追求武道,别抱着我的腿啊!
我的腳都被你勒麻了!
”
他态度堅決的搖了搖頭,說:“你不傳我那招劍法,我就死也不松開。
反正我想好了,要麼流皿而死,要麼拜你為師,沒有第三條路!
我的武道之心,就是這麼堅韌!
”
堅韌?
我看你他媽就是賤人!
說實話,我發現跟這樣的傻逼,真是沒道理可講。
我心說你不松手,那就等警察來吧,我就不信,等到警察來了,你還敢這麼賴皮?
想着我就掏出電話,打給朱麗花,這次響了沒兩聲,她就接起了電話,笑着說:“呀!
王總,真是不好意思呀!
昨天晚上您給我發微信的時候,我已經睡着了;今天一大早又接到總公司通知,說是整個臨江分公司已經正式交到您的手上,就忙着給您準備高層見面會,這一忙和,就把回微信的事兒給忘了。
”
我說:“算了,先不提微信的事兒,咱們公司有律師嗎?
”
她說:“有啊,怎麼了?
”
我說:“我遇到了點兒麻煩,被人誣陷,他還報警了。
你趕緊帶着律師來一趟,救我。
”
朱麗花一聽,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問我:“王總,您現在在哪兒?
”
我說:“我們學校,臨江大學。
”
朱麗花說:“知道了!
您等着!
馬上到!
”
電話挂斷之前,裡面傳來一陣嘈雜,我聽到朱麗花在電話裡喊道:“楊總!
江總……你們都别忙和了!
王總那邊出事兒了!
快!
叫上所有人!
趕快去救王總!
我現在給周律師打電話……”
這……
叫上所有人?
不是吧?
這小娘皮還真是不怕事兒大。
再說,又不是打群架……
挂斷電話,校外就飄來了一陣呼嘯的警笛聲。
一輛貼着警徽、閃着警燈的白色新款捷達,氣勢洶洶的駛進校園,來到以我和燒餅為中心的事發現場。
車上下來兩名警察,巧合的是,其中一人我還認識,正是之前在翡翠華庭見過的林警官。
林警官酷酷的下了車,摘下墨鏡,打量了一下燒餅的屁股,然後又看向我,說:“有點兒面熟。
”
我說:“咱倆見過,上次我在翡翠華庭被徐鲲鵬誣陷,是你幫我解的圍。
”
他說:“噢,我想起來了,他沒有再為難你吧?
”
我說:“他最近整天都在我們校門口跪着,沒時間為難我。
”
林警官略顯詫異,說:“是嗎?
那個渣滓在門口呢?
”
我說:“在,他都跪了好幾天了。
”
林警官顯得更加詫異,問我:“他跪誰呢?
”問完也不等我的回答,直接就轉過身,說:“算了,我自己去問他,這麼有意思的事兒,不親眼看看怎麼行……”
說着他就上了車,在所有人一臉懵逼的注視下,開車朝着校門外揚長駛去。
這……也太他媽沒正形了吧?
他到底是不是來處理報案的……
好在還有一名跟他同來的年輕警察被留在了現場,看他的表現,像是也有些發懵,怔怔地望着開走的警車出了會兒神,這才回過頭來看向燒餅,問道:“是你報的警?
”
燒餅屁股中箭,之前就疼出一臉的汗,聽到問話,很不講究的用臉在我褲子上蹭了一下,說:“我輩習武之人,比鬥受傷,何時驚動過官府?
”
年輕警察聽得一愣,問他:“什麼?
”
我說:“這是個傻逼,你跟他說不明白的,是那個紅臉胖子報的警。
”
年輕警察又愣了下,依言看向白不拉唧,說:“是你報的警?
”
白不拉唧紅腫着雙頰看了眼李寶石,心虛的說道:“是吧?
”
年輕警察皺了下眉,說:“到底是不是?
”
白不拉唧尴尬的道:“算是吧,不過,這裡面可能有些誤會。
”
年輕警察看了看白不拉唧的臉,又看了看燒餅的屁股,皺着眉說道:“人都傷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是誤會?
你的臉是被誰打的?
既然報了警,你就如實的說,我們肯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
白不拉唧趕忙搖了搖頭,說:“我這臉沒事兒,呵呵,同事之間,打着玩兒的。
”
年輕警察再次愣了一下,張了張嘴,面色有些難看的說道:“算了,還是等我們科長回來再處理吧。
”
于是,現場的人,圍觀的人,就全都圍聚在校園等着林警官回來……
隻是這一等,就等了将近20分鐘。
終于,林警官一騎絕塵的趕了回來,下車以後看着我,說:“他還真在外面跪着,這個敗類,說他正在求愛,被我狠狠地罵了一頓……”
他的話還沒說完,年輕警察就忍不住的咳嗽了下,打斷道:“科長,還是先處理案件吧。
現在包括報案人在内,一共有兩個人受了傷,但是報案人說是誤會,還說自己的傷,是被同事打着玩兒的。
”
林警官“嗯”了一聲,問道:“然後呢?
”
“然後……”年輕警察郁悶的說:“然後,我就不知道怎麼處理了,所以在這兒等着您回來。
”
林警官笑了一下,說:“你們這些實習生啊,太嫩,這麼簡單的事兒都處理不了。
看着啊,我教你怎麼處理,好好學着。
”
說完,他就朝着周圍問道:“誰報的案?
”
白不拉唧心虛的回應道:“我。
”
林警官點了點頭,說:“你說說,因為什麼報的案。
”
白不拉唧猶豫了下,一臉糾結的說:“算了吧,好像是誤會,我還以為他拿弓箭射他,但是我沒看到弓啊,隻有箭,肯定是誤會了,呵呵呵。
”
林警官冷笑了下,說:“那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兒?
被誰打的?
”
白不拉唧尴尬的笑了下,因為臉腫着,笑得跟便秘似的,說:“我的臉怎麼回事兒,和案件沒關系呀,那都是同事和我鬧着玩兒的,我是因為屁股報的案。
”
林警官額頭隐見黑線,又很快的調整了一下狀态,轉過頭告訴年輕警察,說:“現在報案人颠三倒四,反而令案件本身變得複雜,遇到這樣的情況,不要慌,直接詢問受害人之前的情況。
”
說完,他就來到了我和燒餅面前,問燒餅:“你說說,自己受傷的整個經過。
”
燒餅又用臉在我褲子上蹭了一下,說:“我輩習武之人,畢生追求的,就是登臨武道巅峰,以證大道。
今早聽聞學校有位劍道中人,便想着與之切磋一二,沒想到,哎……慚愧,在下技不如人,連一招都接不了。
”
林警官唇角抽搐了下,有些困惑的朝我看來。
我跟他解釋道:“這就是個傻逼,别往心裡去。
”
林警官一邊呼出口長氣,一邊點了點頭,問我:“他說的劍道中人就是你吧?
”
我說:“是,但是他屁股上的箭,真的跟我沒關系。
他屁股上插的是箭矢,我身後背的卻是長劍,我又沒有弓,自然也就不能把箭射到他屁股上。
”
林警官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還是跟你說話省事兒,真的,也就你還像個正常人。
”
接着,他又把頭轉向年輕警察,說:“看到了吧,當報案人和受害者都無法說明情況,我們首先考慮到的,就是嫌疑人的供詞。
這是經驗,記住了,遇事别慌,一個一個問,總會有個正常的……”
說着,他突然“诶”了一聲,轉過頭來問我:“你為什麼背着把劍呢?
”
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因為他幫過我,我就不想騙他,于是實話實說,尴尬的向他解釋道:“我這是養劍意呢,等到劍意養成了,就可以斬除一切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