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在路上無意邂逅江峰與張卿卿,我狂奔着想要追他們,結果卻被宋之淵攔截之後。
我就再也沒有遇見過他們。
我也沒有去找他們。
這是怎樣一種心理?
我也問過我自己。
女人在感情裡是不是都是變态的。
特别是感性的以愛為命的女人裡,如果愛一個人,被傷害之後,他們都會想過放縱,報複。
報複的手段可笑至極,例如,讓自己去尋歡。
他有新的女人,她擁有無數個男人。
這聽起來,很公平嘛。
我不是沒有過幻想,我曾幻想着,我依靠着宋之淵,有一次無意中走到街上,碰到了江峰。
他過來想要和我說些什麼,結果我直接踏入車裡。
然後,他四處打聽後才了解,我做了别人養在外面的情人。
而那個男人他可望不可即,那時的我,他也可望不可即。
于是,他想起來,曾經有個女人,她天真的愛過她,用盡她所能擁有的一切愛過她,他悔恨,他難過,他懊惱。
從此在以後他無盡的餘生裡,再也無法從自己的生命中剔除這個女人。
哪怕他娶了新妻,有了家庭。
午夜夢回的時候,仍能想起來,有個女孩愛過他,也因為愛他毀了自己。
我盼望着這一天的到來,我希望有這麼一天。
可是我沒有想到,江峰來找我的這一天,比我之前盼望的早到了。
而且,以如此猝不及防的形式。
我按捺住心中的顫抖,握着電話聽着江峰的聲音說着,“求求你了,安夏,救救我,救救我!
”
我的心中一片荒涼,我問他怎麼了?
他要我去見他。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現在都晚上九點多了,我住的位置較偏,等我過去,都淩晨了。
”
江峰還重複着,“安夏,你來吧,來見我好不好,好不好。
求你。
”
如果是以往,我一定歡欣鼓舞的去了,且十分主動。
但是這一次我拒絕了,我沒有理由和宋之淵說。
我說,“明天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
“我等不了了,我等不到明天。
”
“那也不行,如果你不想等的話就算了,你如果可以就把地址發給我,不能的話,随便你。
反正我不想見你。
”
說完,我就先挂了電話。
那是一種很爽的感覺,我第一次這麼對待江峰。
他十分鐘後都沒有給我發地址,我就又有些後悔。
又過了五分鐘,他的地址還是發過來了。
赢了。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赢了,還有了赢得喜悅。
可是,第二日,當我去見到江峰的時候,我才知道,我輸了。
且我這輩子再也沒有赢他的機會。
江峰發給我的地址在很郊外的地方,居住環境破舊不堪。
我出發打車加倒地鐵加換乘整整折騰進去近四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到那裡。
這路上,他還一直在催促我。
當我出現在他家門前,敲了敲門,他打開門的時候,一下子就跪在了我的腳邊。
整個房間,昏暗無比,窗簾都是拉上的,我皺着眉頭,踢開他,把窗簾打開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不适的閉上,用手擋住了光線。
即便這樣,我還是看清楚了他現在的樣子。
眼窩凹陷,渾身瘦得不成樣子,頭發又長又油。
江峰一米七八左右,曾經是一百四十斤左右的樣子,披肩發,穿衣服很酷,就是标準的攝影文藝青年範兒。
現在,我看着他感覺連一百斤都不到了,衣服全部是跨在身上的感覺。
一兩個月的時間,我沒想到他會變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
我疑惑的問道,江峰卻不回答,一把搶過了我身上的包,便開始翻我的包,我連忙上前攔,也沒攔住。
他拿出我的錢包,從裡面抽出錢來,數了數,說道,“怎麼就隻有三百塊,你還有沒有别的錢,卡呢?
”
“我的錢都被你卷走了,你說我為什麼沒錢!
”
我說來就氣,上前想要抓住他,卻面對他又退縮。
害怕,疑惑。
也有心軟。
江峰雙眼無神的看着我,我問他,“張卿卿呢?
”
江峰搖了搖頭,說道,“安夏,求你,求你,你去幫我拿點貨好不好,我把地址和電話給你,求求你了。
我不敢出門,求你了!
”
我猶豫了一秒,我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
江峰拿着那三百塊就跑了。
瘋狂的跑出了門。
我穿着高跟鞋不便,等追下樓的時候,他早就跑沒影了。
我環顧着江峰現在住的地方,簡直是覺得可怕。
江峰是個生活各方面很講究的人,所以在之前我們的生活裡,我一直是節省自己,保證他的生活的。
與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我在江峰的床上找到了他的手機,從手機通訊裡翻出了張卿卿的電話。
給張卿卿打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她聽出了我的聲音,笑了一下,“果然,你安夏才是最愛他的人,我讓他找你,你還真管他。
”
“我們倆早完了,他已經沒用了,你想要就拿回去吧。
”
“他到底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
我握着手機,很憤怒,“我們的錢呢!
”
“那點錢夠花幾花,你要知道,4号不便宜。
”
“睡不睡啊,婊子!
一個勁叽歪,滾!
”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張卿卿的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男人粗魯的聲音,然後她便挂斷了我的電話。
我的腦袋炸了。
我不知道四号不便宜是什麼意思,但是我覺得這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連忙的去網上查4号。
結果第一個答案就讓我傻了。
發了瘋一般,我在江峰這裡翻起來,找到了錫紙,和注射用的針管。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該怎麼辦啊!
忘了背叛,也忘了恨。
我愛了他五年,這是我捧在手心裡捧了五年的男人!
如果理智的說,我應該離開他,我甚至應該報警,我應該恨他,我應該不管他。
可是,當感性在那一塊,我是做不到的。
人心不是石頭,是肉。
兩個小時候,我倉皇的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的時候,江峰回來了。
還是很瘦,眼圈凹陷,以及長發很邋遢。
但是精神明顯和走出去之前是不一樣的,他變得有精神,且眼神中有了些光彩。
我後來了解了很多資料才知道,我見到他的時候是他毒瘾發作期,而再回來是他已經滿足了。
他手裡拿了一個紙袋子,裡面包着冰糖葫蘆。
他說,“樓下買的,可能沒有咱們常吃的那一家好吃,喏,你最愛吃的糯米的。
”
他沖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