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被莊小雅硬拉着離開私人醫療中心的。
如果沒有遇見莊小雅,我一定會直接沖到醫療中心把化驗做了,再甩到宋之淵的面前。
但是,一直到上了莊小雅的車上的時候,我的意識都沒怎麼緩過來。
莊小雅自己開着車,車内是素雅的車飾,不似同齡女人的車裝的粉嫩以及一上來就迎面而來的香水味。
她的車上有淡淡的香,我深深地吸了一鼻子,才問莊小雅,“這是什麼香?
”
莊小雅遞給我一個小盒子,我打開,正是這種香氣彌散在車内。
夾雜着幾種果香與花香,我叫不出名字來。
莊小雅說,“你喜歡就拿去,反正我那裡還有。
”
我才知道,莊小雅與别的情人不同,她活的超脫的很。
這個圈子裡,不都是我這樣的愣頭青的,大多數的人都活成了人精,其實這是一個毫無安全感可言的存在。
很多人都是經由自己金主的手,從一個圈子認識了更高層次的人跳入到另外一個圈子的。
金主也沒什麼長性,包養一年左右都算是長的,等玩膩了,就給點錢打發了。
這些女人隻能把自己平時收藏的那些男人的聯系方式扒拉出來,再物色下一個。
莊小雅跟了老霍很久了,她也知道老霍在外面還時不時有個别的女人。
但是,她的地位已經不亞于他的正妻了,都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她已經不是彩旗,而變成了紅旗。
莊小雅不愛和那些人混,她覺得自己并不想走一條不算有前途的道路,陪完這個男人再換下一個,她希望,一條道通關。
她把我帶到了一處高檔小區的房子,帶着我上了樓。
進門,換鞋,她将身上的披肩拿下來,示意我随便坐。
我站在門前,略顯尴尬。
莊小雅笑了一下,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我才走過去,坐下來,她倒了一杯水給我說道,“老霍回家了,這裡隻有我自己,反正房間也多,你就住這吧,省的回去再和宋之淵做點不該做的事,葬送了你自己的前途。
”
我看着莊小雅,環視着這個房間的裝飾,說道,“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
莊小雅笑了一下,“當然。
”
“我不缺物質,房子是我的,車也是我的,而且我每天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當然喜歡這樣的生活。
相信我,安夏你也會喜歡這樣的。
”
确實,我跟了宋之淵之後,應該過得這段日子是我物質最滿足的時刻,不用擔驚受怕,也不用強迫自己喝那麼多酒,喝到膽汁都吐出來。
可是,唯一的缺憾是,我并不愛宋之淵。
如果我愛他,應該日子會過得很美妙了吧。
我就不至于總想着應該怎麼做,應該如何,以及面對宋之淵的奚落而想要一争高下。
對待江峰,我都是予取予求的。
“我并不愛宋之淵,你愛老霍嗎?
”
我問向莊小雅。
莊小雅起身,從冰箱裡拿了兩杯酒遞給我,我拒絕了她。
我實在是不想喝酒,之前喝過太多了。
莊小雅給我換了柳橙汁才和我說道,“愛是未成年小女生才想的事,是一場美夢。
而錢才是實在的。
”
她說,“而你想要溫飽的生活,就總得要付出些什麼的。
我喜歡老霍賦予我的一切,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要巴結我,我做很多事情都有特權。
”
我太累了。
我聽着莊小雅說這些話,連回應都沒回應,後來就睡了。
但是她最後所說的話,都在我的耳邊。
我是被電話鈴聲震醒的,迷迷糊糊的想要接電話的時候,莊小雅幫我走過來挂斷了。
此時,我還在她家的沙發上,看着牆上的鐘表時針穩穩地指向兩點。
外面一片漆黑,淩晨兩點。
莊小雅剛拿掉面膜,正将精華液揉搓着,這個時候,電話又響起來了。
我已經醒了,電話離我的位置有些遠,我也沒有動。
莊小雅一定以為我還是睡着的,所以她替我接了電話。
她沖着電話那端說道,“大晚上,讓不讓人睡覺。
”
房間寂靜而空曠,以至于電話那端的聲音都可以聽的真切。
我聽到電話那端張卿卿的聲音傳過來了,她說,“你趕緊把這瘋子給我弄走,你不是愛他嗎?
來晚了,屍體都見不着了。
”
我聽到這些話,一下子從沙發上竄起來,快速的走到了莊小雅的面前。
莊小雅被突然出現的我吓了一跳,将電話遞給我不禁皺了皺眉頭,輕輕地按下了免提。
張卿卿在電話那端又重複了一遍,告訴我們地址她就挂了電話。
她說,“江峰肯定會被弄死的。
你愛管不管!
”
在挂了電話之後,莊小雅轉過身來,看着我,她的眼神中有着打量和猜疑,卻一言不發。
我知道她在等我的解釋,可是我也隻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過了很久很久,莊小雅才說,“我勸你别管。
”
她話開口的時候,我腦子裡卻閃過了相反的想法,我說,“管啊,我管。
我再管最後一次!
我得教訓了張卿卿。
”
說完,我不管莊小雅要不要攔我,我都開始準備往外跑了。
莊小雅在我打開門的瞬間叫住了我,她說,“安夏,你如果今天做了這事,你以後面對宋之淵的時候,就會更加小心翼翼,全然謊言。
”
我說,“嗯。
”
有誰是一開始就能預料到後面的事情的。
有些開始,其實本身就是錯的,但是,當事人當時怎麼會覺得是錯。
直到後來,我曾經看過一個電影,電影中女人出軌成性,最開始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的丈夫出軌了她的女朋友還瞞着她,她氣憤的跑出去,遇見了交警,交警遞給了哭泣的她一塊糖。
但是,她們維持着很多年的床上關系,甚至她除了這一個男人還有二三四五個男人。
她也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老公。
在某些選擇的時候,都是一瞬間的,并不是每個人那一瞬間都能理智的從錯的裡面挑出對的。
我至今都不認為我做錯了。
莊小雅在聽到我的嗯的時候,無奈的笑了一下,“你等我,我換身衣服開車送你。
”
我站在原處等她的時候,手都在哆嗦着。
一會,我要面對的是怎樣一番場景,我什麼都不知道。
莊小雅把睡衣換了,換成一身長裙,拿了個小手包加電話,拎了車鑰匙換上高跟鞋就直接踏了下去。
我和她上了車,她輕車熟路的開到了我們曾經所上班的會所。
我直接要下車的時候,莊小雅把我攔住了,她和我說道,“這個江峰是你的前男友吧。
那張卿卿呢?
”
我把這中間的關系,悉數的都告訴了莊小雅之後,她輕蔑的笑了一下,而後說道,“大概了解了,你今兒欠我的人情,他日還我。
”
說完,她先下的車的。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着門口領班迎着就上來了,呦呵了一聲,說道,“這是誰來了。
”
莊小雅将一張卡遞給了領班,說道,“張卿卿呢,給我開個房間,把她領我房裡來。
”
領班猶豫着,看着莊小雅的樣子,張了張口,說道,“張卿卿有可能有客人。
”
而莊小雅直接一個眼刀就飛了過去,狠狠瞪着領班,說道,“這點事,你是在糊弄我嗎?
”
我們兩個人進了包廂等着,張卿卿沒一會功夫就來了,打開門的時候,還在說着,“這誰找我,小雅姐和我沒什麼瓜葛啊。
”
結果在看到我的瞬間,愣了一下。
臉上神情尴尬的很,看着莊小雅問道,“這是怎麼個意思。
”
“你知道就直接說吧。
”
“江峰呢。
”
在莊小雅開口的時候,我也接着開口,我問張卿卿。
張卿卿笑了一下,盯着我說道,“不在我手裡,在石老闆手裡。
”
“哪個石老闆?
”
莊小雅開口問張卿卿的時候,張卿卿有些猶豫。
我說,“石骁。
”
莊小雅站起身來,看着張卿卿說道,“走吧,帶路吧。
”
張卿卿便直接走了出去,她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小雅姐,雖然說你跟了霍先生,但是這渾水還是不趟的好,與你有沒有什麼好處。
”
莊小雅放肆的一笑,她靜靜的盯着張卿卿說道,“謝謝提醒,我好奇的是,石骁犯不着要找這麼個無名小卒的麻煩吧。
”
張卿卿沒有再說話,我們到了門前的時候,莊小雅停住了腳步,和我說道,“你自己進去吧。
我在門口再琢磨琢磨。
”
我點了點頭。
自己走了進去。
莊小雅的意思,是不是就不管了。
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
而是一進門的時候,對上了石骁的眼神再看一絲不挂跪在地上的江峰,我心揪了一下。
石骁擡眼看了我一眼,說道,“來了,準備帶他走也可以,他睡了張卿卿,你陪我睡就算扯平了,他偷了我三萬塊的表,你還我三十萬,就可以帶他走了。
”
我看着江峰,他的眼神裡望着我,嘴角在哆嗦着,他說,“不是的,不是的……安夏,不是的。
我沒睡張卿卿,這是個套,我也沒偷表,他們就是想玩我,玩夠了,就準備要我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