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門忽然啪的關上了,我眼睛盯着那三個亮點,想了半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是點燃的上供香,正好三支,那香燒着燒着忽然滅了,但是周圍并沒有風,我愣了一下,用手機照亮看看怎麼回事,一看那香的滅掉的形狀我傻了。
上供香是供奉的神靈和信徒之間交流的媒介,三支香不同的形狀預示着不同的結果,剛剛這香兩短還有一支折斷,這意思就是絕命香,這是告訴我們要命喪于此的意思。
沈承忽然小聲跟我說:“把手機滅了。
”我趕緊将手機關掉,但是關的同時,我看見一個白影從我們面前飄過,那白影好像一直在桌子那弄什麼東西,我們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是不敢靠近,隻是隐隐的能聞到一股子油膩膩的腐臭味道,我聞着就覺得想吐。
西瓜姐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拉着我就說:“趕緊跑——”此時一隻手抓住了我,我根本動不了,我能感覺到那是沈承。
西瓜姐拽不動我急的直跺腳,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桌子上瞬間亮起了一隻白色的蠟燭,隻是個光有些特别,竟然是幽幽的綠色,在這種光下看周圍的情形有些恐怖,西瓜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絕望的說:“完蛋了,咱們等死吧。
”
沈承沒說話,朝着屋子裡面走過去,在微弱的綠光下,我看清了整個屋子,室内不大,陳設也比較簡單,一張床,一個桌子幾張椅子,桌子上散落着一些工具,應該是紋身用的,我往裡面一看,隐隐的看見床上躺着一個人。
忽然,西瓜姐指着床上說:“哎呀,就是這個不要臉的死變态給我紋身的,他還好意思在這睡覺?
給我弄成這樣?
”這屋子本來就詭異,西瓜姐這一驚一乍的,我都無語了。
說着,西瓜姐上來就準備推醒那個紋身師,沈承一把拉住她,說:“他已經死了。
”我看了一眼他的狀态,身體僵直,臉色慘白,早已經沒了溫度,跟之前赫連霜的樣子差不多,沈承将那個男人翻了個身,我看見他脖子下面也是皿肉模糊的一片,很明顯也是被人割掉了。
我驚奇的問:“難道這個紋身師自己也有紋身,可是脖子後面自己怎麼紋上去?
”而且我還有一個疑問,這屋子就這麼大,這紋身師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那剛才點蠟燭的大白臉是誰啊?
西瓜姐歎了口氣,說:“你還有心情關心别人,你知道這蠟燭是什麼做的嗎?
”我搖搖頭,示意西瓜姐繼續說,“這蠟燭是人屍油做的,蠟芯是催命符,凡是被這蠟燭光照到的人就算是死人了,蠟燭一滅咱們就等着陰差過來拘魂吧,又着了道了。
”
沈承坐在了床上,将兩指點在紋身師的頭上,然後嘴裡開始念,“真靈下盼,魂兮歸兮,昭昭其有,冥冥其無——”然後又說了兩句我聽不懂行的話,沈承念的是招魂咒,我曾在萬寶胡同蘇老頭家招魂用過。
西瓜姐一臉不屑的說:“被屍油燈照過的人魂魄早就去陰司了,快的話沒準都投胎了,能召喚過來什麼,白費力氣。
”
她剛說完,那紋身師嗖的坐了起來,唰的睜開了眼睛,吓我跟西瓜姐一跳,以為他屍變了,沈承的兩指一直指着他的眉心,沈承問:“告訴我,誰把你害死的?
”
那紋身師沒張嘴,但是嗓子裡卻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那感覺有點像青蛙叫,沈承不停的點頭,似乎聽懂了,“那些紋身有什麼作用,怎麼去除?
”沈承接着問。
紋身師繼續發出咕噜的聲音,沈承一臉詫異的表情,好像很意外。
說了一會,沈承恩了一聲,說:“你的仇我會幫你報,這世間不在有你的位置,回去吧,跟陰司報我的名字,可以減輕些你的罪孽。
”說完,将手指放下,那紋身師又閉上了眼睛,重新躺在了床上。
西瓜姐看傻了,嘴巴一直張的老大,磕磕巴巴的小聲問我,“他……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能從陰司招回魂?
”我聳聳肩,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候,蠟燭忽然滅了,我隻感覺自己周圍忽然天暈地轉,好像低皿糖了一般,自己不停的往下沉,感覺自己墜入了無盡的深淵,周圍寒冷異常,是那種透心刺骨的寒,我心想不好,這是陰司來拿魂了。
忽然,我感覺一隻手将我拉了上來,腳又實實在在的踩在了地上,我睜開眼睛一看,自己躺在了沈承的懷裡,西瓜姐一臉慘白的看着我們,此時,我聽見一個熟悉聲音傳來,“就是這裡,差大哥,有三個陰魂趕緊收走,否則禍亂人間啊,他們三個怨氣還挺重的。
”
我一聽,這聲音不正是徐胖子嗎?
上次在徐家墳地被沈承教訓的還不夠,怎麼又來了,這時候門忽然開了,徐胖子和兩個穿黑衣服的人站在門口,那兩個人長相很恐怖,手裡都拿着鐵鍊,應該就是陰差。
徐胖子一進來看見我們,一臉詫異,那兩個陰差眼睛變成的純黑色,又恢複了正常,其中一個人說:“在哪呢陰魂,這三個可都是人,你敢逗我們玩?
”
徐胖子簡直不敢相信,不停的用手揉眼睛,“不可能,你們中了屍油燈怎麼可能害活着?
那個叫沈承的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借着冥月老又回了,差大哥趕緊把他帶走。
”
那兩個陰差在沈承周圍聞了聞,拿着鐵鍊子耀武揚威的說:“走吧,跟我們去陰司一趟。
”
我心想這可完了,沈承周圍忽然刮起一陣陰風,他的眼睛瞬間變成皿紅色,嘴裡說了兩句我聽不懂的話,那兩個陰差瞪大了眼睛,吓得立馬跪下了,全身直哆嗦,沈承示意他們起來,眼睛恢複了常色,然後走到徐胖子面前說:“罪狀一,屠我夫人村子滿門,罪狀二,多次陷害我夫人害她險些喪命,罪狀三,以屍油燈殺無辜之人,不管哪條,你都足夠死上一萬次。
”
徐胖子被沈承吓的,一邊後退一邊說:“你、你能拿我怎麼樣,我可是汶水徐家……”還沒等說完,沈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頂,徐胖子身體倒了下去,魂魄卻留在了原地。
“拘了他的魂,回去複命吧。
”沈承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