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管家族一來,逼了很多家企業破産跳樓,凱特林的企業已經穩占股市榜首,他若是想要報複……誰也承受不住他的怒火。
我很想勸他,可我不敢,我覺得……他也在恨我。
”
“恨我明知道我們是錯誤的,還是堅持走下去。
”
“所以……我昨晚可能做噩夢了,夢到了他,才會喊了那麼多遍名字,我真的很想勸他放手,可是……”
她有些亂,感覺怎麼解釋都說不好。
最後,她洩氣的耷拉着肩膀,有氣無力。
“那你覺得我們是錯誤的嗎?
”
“當然不是!
”
許意暖急急的說道。
她擡眸斬釘截鐵,深深地看着他。
“顧寒州,我從未後悔,哪怕這條路的結果是萬劫不複,我也認了。
”
顧寒州聽到這落地有聲的話,心頭微微顫動,上前将她緊緊地擁抱懷裡。
“我也從未後悔,我們會白頭偕老兒孫滿堂的。
就算是真的要死,我也會死在你的面前,錯誤……本該我一人承擔。
”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你若離開,我絕不苟活。
”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她們經曆太多了,刻骨銘心,早已離不開彼此獨活。
既然這樣,那便同生共死。
顧寒州知道她的性格,看似軟弱,但是很倔強,認定一個答案就不會放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她保護好自己,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他不僅要她這一輩,還貪心的想要她的下輩子,下下輩子。
“暖暖,我知道你對簡的感情,出于朋友,不會有别的。
我也相信你,你不會背叛我。
簡……就算知道那又如何,我已經豁出命了,我是不會輸的。
”
“可是……我還是怕,簡……太可怕了。
”
“但是我也不差,不是嗎?
好了,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就放心的交給我。
我唯一不敗的立場,是你愛我,是你站在我身後。
隻要你是愛我的,我就不曾輸過。
”
耳畔……
他的聲音低沉悠揚,分外好聽。
隻有你愛我,我才永遠處于不敗的立場,有足夠的信心,打敗所有人。
你是我的戰利品,也是我的所屬品,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就連死神都不可以。
許意暖聽到這話,哪怕自己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也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要相信自己的男人。
但……
“我……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我想和他好好談談。
”
“好,我陪你一起去。
”
“可我感覺他不會見你的,我怕他連我都不見。
”
“那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在門外等你也是好的,因為我知道我等的到你,你會回來。
”
他緊握她的手,掌心溫厚*,源源不斷的傳遞着熱度。
她瞬間有了勇氣,不管前面是什麼樣的難關,她們都夫妻一體,共同面對。
許意暖在家休息了兩天,身子逐漸複原,可以下地行走後,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凱特林。
果不其然,簡隻願意見她一人,将顧寒州拒之門外。
許意暖讓他在車上等自己,自己很快就出來。
“萬事有我,勸不住就不要勸,你是被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我舍不得磕一下,别人更不可以。
”
“嗯。
”
她用力點頭,鼓起勇氣進入了城堡。
來接她的竟然是德古拉,他已經步入中年,可是以前穿着燕尾服,整個人都顯得精神。
可如今,卻顯得蒼老了很多,背脊佝偻下去。
“德古拉……”
“顧太太,裡面請。
”
他卑微的彎着腰,已經不是管家,而是這兒最普通的一個下人。
他都不敢擡頭直視她的眼睛。
她突然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泛了出來。
“對不起。
”
“怨不得顧太太,是我太貪心了,希望你和少爺和好,結果……卻把你和少爺變得水火不容。
”
“不是你的錯,我和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有别的原因。
你好好照顧自己,當初的簡如果還能回來,他一定希望你陪在他身邊的。
”
“顧太太,其實你也明白,少爺回不去了,永遠都不可能回去了。
”
德古拉幽幽的說道,這聲音彌漫在長長的幽道上,顯得格外悲切。
明明豔陽高照,還是盛夏。
可這個城堡,卻戒備森嚴,郁氣沉沉,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她在這兒,見不到喬希、蘭斯、露西娅、夫人……
簡沒有搬到主城堡,依然住在最偏遠的地方。
她們走了很久才到。
德古拉站在門口,彎腰道:“顧太太請,老奴就不進去了。
”
他如今身份卑微,已經沒有随意進出的資格了。
許意暖看着德古拉彎下去的身軀,覺得格外難受。
他說的沒錯,簡已經回不去了,她也回不去了。
可人還是忍不住寄托,異想天開,希望破鏡重圓,如同湖面,石子打破了平靜,還能恢複以前的樣子。
勞拉站在門口接她上樓,敲了敲書房的門,畢恭畢敬的說道:“少爺,顧太太來了。
”
“進來。
”
裡面傳來他沉沉的聲音。
她還沒見到人,光是聽到聲音,心髒都在微微顫抖。
她的手,搭在了冰冷的門把手上,覺得寒氣逼人。
她鼓起勇氣,推門進去。
他站在窗前,迎着光,地上是長長的影子。
影子很落寞,他的背影很孤獨。
“簡。
”
她嗫嚅唇瓣,沉沉的吐出他的名字。
“時隔那麼久,你是第一次主動來凱特林找我。
”
“紀月……什麼都跟你說了,她也許算錯了,你不應該相信那些……”
“那我應該相信什麼?
你告訴我,相信什麼?
信你嗎?
”
簡情緒突然激烈起來,猛地轉身逼近自己。
她吓得步步後退,卻撞到了牆壁。
拳頭,狠狠地砸了下來,帶着勁風。
最後,落在了她的身側,震得牆上的壁畫都在搖晃。
“你的手……”
“她的話,你信了,顧寒州也信了,你現在卻讓我不信?
”
“我……”
許意暖被堵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
命運……本來就是玄乎的事情,誰能猜到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