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暖聽到這兩個字,心髒狠狠絞痛着。
她見他徹底昏迷,氣得咬牙切齒。
見他吐皿,自己很是難過,可聽到這兩個字,剩下的隻有憤怒。
她一邊流眼淚,一邊咒罵着。
“好?
好你個大頭鬼,好你個王八蛋,好你個龜孫兒,好你個臭雞蛋,好你個豬八戒,好你個滾犢子……好什麼好?
你盼着我改嫁是吧?
死了改嫁算什麼本事,我要你活着,眼睜睜的看着我改嫁。
讓你嘴欠,嘴巴缺德!
你怎麼不上天呢?
”
“現在在跟我裝大方嗎?
讓我改嫁?
去你大爺的!
”
她哭的洶湧,都騰不出手來擦眼淚。
眼淚滴答滴答的掉着,打濕了衣襟。
她走了大概十分鐘,終于在半道上遇到了姜寒。
姜寒直接把顧寒州背了起來,大家快速下樓,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心郁成疾。
因為她說的話,刺激到了他的神經,傷心至極後,才引得氣皿翻湧,吐出了一口淤皿。
醫生說病人不能再被刺激了,要修身養性,最好心情開朗,不然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
許意暖聽到這話忍不住犯難,那以後自己是跟他吵架,還是不跟他吵架,還是不吵架呢?
“安妮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先生怎麼會這樣呢?
”
姜寒緊張地問道。
許意暖十分别扭,道:“我……我說了一些傷人的話。
”
“安妮小姐,我能求你高擡貴手嗎?
先生從徐小姐去世後,整個人就像是行屍走肉。
他不肯入睡,不肯按時吃飯,把自己一點點弄垮。
他很想一病不起,可是又想着追殺日京川绫子,給許小姐報仇。
”
“我知道,先生失憶的時候,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也不過短短一個月而已。
他忘了許小姐,還能好好活下去,可現在想起來了,活都活不下去了。
我真的很希望,先生還是不要想起來,如果我知道他現在生不如死,還不如狼心狗肺一點,最起碼為自己而活着。
”
“他現在錯把你當成許小姐,也希望安妮小姐把他當病人看待,而不是看重和許小姐的交情。
還是安妮小姐覺得,氣死了先生,讓他郁郁寡歡,就可以為許小姐報仇了?
”
“請問,許小姐真的想讓先生死嗎?
”
最後一句話,姜寒近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
不像是詢問,更像是诘問。
這話充滿了氣勢,直擊靈魂。
許意暖聽完後,竟然不敢直視姜寒的眼睛。
事實證明,報複了顧寒州,自己并沒有獲得什麼快感,相反還很懊悔。
如果時光再來一次,她肯定不會說那些傷人的話。
她死死地捏住衣角,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病床上的顧寒州竟然醒來了。
“好了,姜寒你先出去,她也不是故意的。
”
“可是先生……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先出去,我需要靜養。
”
顧寒州冷沉下聲音。
姜寒無奈,道:“安妮小姐聽到了嗎?
先生想要靜養。
”
許意暖聞言,跟着姜寒屁股後面就要出去,卻被顧寒州叫住。
“你留下。
”
許意暖聽到這話,背脊微微一顫。
姜寒則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要說點什麼,卻礙于顧寒州在這兒,不知道如何開口。
其實許意暖知道,姜寒怕自己再次出口傷人。
姜寒出去後,将門關上。
顧寒州從昏迷到現在,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不過打了一劑強心針,竟然這麼快就醒來了。
她幽幽轉身,道:“你把我留下幹什麼?
不怕我再次把你氣死嗎?
”
“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你拿走也無妨。
”
他聲音虛弱,想要拿水喝,可是渾身沒力氣,手上還挂着點滴。
看他動作艱難的樣子,她看不下去了,上前幫他。
可他身子平躺,沒辦法起來喝水。
她搖起了床,可是搖到一半卡住了。
果然是小醫院小診所,設備這麼差,壞了也不知道換。
她又氣又急,想要去找人修一下,又怕一時半會修不好。
他現在這個樣子,挪床位根本不可能。
最後她狠心咬牙,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靠在自己懷中。
顧寒州此刻無比慶幸,這床壞的很是時候,這家醫院他要投資了!
擴大規模,請最好的醫生,買最好的儀器。
這兒風水和他對着來,改善醫療設施,也是為了自己着想。
嘴上說着自己可能活不了,可他還是想努力活着,他不想和許意暖陰陽相隔。
這輩子,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沒有做,怎麼能甘心死去呢?
他喝了水,嗓子滋潤了很多,道:“暖暖,我就知道你不會丢下我不管的。
”
“你想太多,我還真的會丢下你不管。
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你說要是死了,我就改嫁。
不用你說,我會改嫁的,管你死不死。
”
她氣呼呼的說道。
“哦?
回來的路上我說話了?
我怎麼不記得了?
”
顧寒州睜着眼睛,一臉茫然的看着她。
許意暖蒙圈了,一個大老爺們竟然無恥至極,說過的話賴賬?
“顧寒州,你故意的是不是?
”
她怒極。
“我承認,我這個人諸多缺點,你也應該恨我。
但子虛烏有地事情,不能扣在我頭上。
你可有錄音,有沒有作證的人?
”
“倒是大家都知道,你把我氣成這樣,你會受到輿論的譴責。
另外,我保留自己追究的權力,就不問你要醫藥費了。
”
許意暖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舌燦蓮花。
顧寒州不愧是奸商啊,說起來跟老母豬戴兇罩一樣,一套一套的。
我的天哪,套路太深了吧。
那個節骨眼,鬼才想着錄音。
“顧寒州,你簡直欺人太甚!
我,我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
她氣得就要扭頭離開,沒想到顧寒州卻倒吸一口涼氣。
“疼……”
許意暖立刻心軟,擡起的步伐宛若千斤重。
這到底走還是不走。
“你要是離開,我怕是要被你傷害第二次。
即使命硬,也怕是真的要死了。
”
“許意暖,你真的要親手送我入黃泉嗎?
”
“我沒有,我沒想過讓你死,是你自己……”
許意暖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了什麼。
他是故意的!
她轉身看着他嘴角勾起舒心的笑容,什麼都明白了。
他隻是來确認,自己到底舍不舍得讓他死而已!
狡猾的男人!
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