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能撐船,可也不該對一個叛徒如此之好啊!
】
【是啊,那哥倆哭着就回家了,但是呢,事情到這還不算完,因為想殺竹之宮的人,可不隻有他的兒子。
】
【嗯,可以理解,山本兄弟失去了父親,估計都恨瘋了立木家了吧?
】
【那可不,叛徒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他的親屬也沒有幸免。
。
。
。
。
。
一直到立木家的兩兄弟都戰死了,山本家的老大才原諒了他們,還有就是。
。
。
。
。
。
在知道了丈夫投敵背叛,害死了父親之後,山本家的姑娘在川中島之戰的第二年,就郁郁寡歡逝去了。
。
。
。
。
。
唉!
】
【也就是說,竹之宮這後半輩子,基本上就沒有見過自己的親人了?
】
明智小五郎想起了绫乃母女,頓時就對她們的身份産生了懷疑。
【也不能說完全沒見過。
】
【嗯?
你調查了一天,看來成果很大啊,哈哈。
】
【謬贊!
哈哈,其實這些資料都是現成的,這個黛元成不光是現在在我們裁判所裡有[字号],當年在武田時代,大概是。
。
。
。
。
。
大概是永祿七年吧,他和竹之宮波太郎同時進了武田家的裁判所。
】
【哦,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黛元成是去報殺父之仇的。
】
【是的,黛元成。
。
。
。
。
。
】
三枝政良突然一拍大腿,大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現在才想到!
。
。
。
。
。
。
這個山本晴彥,根本就不是跟家人争奪家産,而是為了報仇的同事不牽連家族,故意離開家門,改頭換面,連姓氏都不要了!
】
明智小五郎點點頭。
【那麼,武田家的檔案是怎麼說的,信玄公對于這次的事情,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
【這個。
。
。
。
。
。
檔案裡面有說,反正一切跟我們後來知道的一樣,這兩個人因為在街頭鬥毆,而且都受了傷,所以各自被罰了一筆錢,但是。
。
。
。
。
。
檔案裡面卻沒有提到這兩個人坐牢的處罰,山本家和立木家也沒有受到懲處。
】
【信玄公的判罰還真是有意思。
】
【不過呢,在那之後,這兩個人就失蹤了,先是竹之宮波太郎,他放棄了領地,不知所蹤,再者是黛元成,他抛下了新婚的妻子和嶽父家的道場,似乎是去追殺竹之宮去了。
】
【真是一場宿怨啊,名利和複仇,為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連家族都不要了,竹之宮是這樣,黛元成也是這樣。
。
。
。
。
。
對了,黛元成是怎麼又回到道場的呢?
】
【這個問題,黛元成跟我說,嶽父死後,道場維持不下去了,他妻子一個人幹不下去了,索性就把道場賣個一個油商了,然後,哈哈,不知跟哪個小白臉私奔了。
。
。
。
。
。
瞧瞧,這人真是沒心沒肺,老婆跟人跑了,竟然完全跟沒事人一樣!
】
【。
。
。
。
。
。
】
【然後那個油商在幾年前就被人殺了,是一起懸案,到現在也沒有個結果。
。
。
。
。
。
他的幾個兒子,分了家,黛元成耍了點手段,強行把道場又給盤了回來。
】
【哦,那麼。
。
。
。
。
。
】
【先生啊,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我知道你想問啥,竹之宮波太郎去哪了?
他為什麼又回來了?
他的女兒和外孫女是誰啊?
。
。
。
。
。
。
這些問題,我也不知道啊!
】
【你也不知道?
】
【是啊,有關黛元成的,我還能告訴你,畢竟他的犯罪記錄,在我們裁判所裡面,都可以多到。
。
。
。
。
。
多到為他另外單開一個檔案室了!
所以我對他很了解了,但是竹之宮。
。
。
。
。
。
他現在還重傷昏迷着,有什麼問題,我也問不了啊。
】
【。
。
。
。
。
。
這倒也是,好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跑前跑後的查資料,哈哈哈。
】
【不辛苦,我做奉行也就是這些工作,畢竟啊,我不像别的奉行,天天有事可做,我至今都沒有被國主老爺收為家臣,所以奉行這個工作對我而言,也就是個閑差,而且。
。
。
。
。
。
還能喝到這麼美的酒,就算再累點,也是無所謂了!
哈哈!
】
【閑差?
】
明智小五郎突然心念一動。
這個三枝政良,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字眼】,是什麼用意呢?
是想讓自己将他收為己用嗎?
。
。
。
。
。
。
【現在幾乎可以斷定,就是黛元成做的。
。
。
。
。
。
我唯一有些不明白的就是。
。
。
。
。
。
】
錦戶亮雙手抱着胳膊,做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他大可以直接取老爺的性命,反正我們都不在,他怎麼做都不為過,為什麼要把老爺打成重傷,然後。
。
。
。
。
。
】
【他是想讓外公體會那種被複仇的痛苦吧!
】
绫乃突然說道。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冰冷之中,還帶着一絲鋒芒,就像是一塊劍石,經曆了多年的寒風吹過一樣,淩厲的讓人無法直視。
【绫乃。
。
。
。
。
。
】
【大師兄,山崎先生。
。
。
。
。
。
那個黛元成這麼做,并沒有什麼錯,外公害死了他的父親,做兒子的,理所應當要報仇。
。
。
。
。
。
】
绫乃的變化,讓錦戶亮和山崎幕一都感到有些難受。
【绫乃,你怎麼了?
】
【沒事,隻是覺得自己。
。
。
。
。
。
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了!
】
。
。
。
。
。
。
離别的時候,绫乃去送了山崎幕一。
【看來這件事情還需要我家老也出來解決才行。
。
。
。
。
。
绫乃小姐,我明白勸說老爺過來吧。
】
【随便。
】
绫乃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冷淡。
山崎幕一的想法就是讓明智小五郎出面,用行政手段來對黛元成進行裁決。
但是現在看來,绫乃對這件事情的态度非常冷淡。
【其實呢,這是我們家和山本家的家事,明智大人公務繁忙,再加上前一段時間的失蹤,我想他現在一定很累吧。
】
【。
。
。
。
。
。
】
這個問題,山崎幕一也回答不了,明智小五郎現在幾乎就是關東三國的主人,但他之前那幾天去了哪裡,卻沒有一個人能回答得出,包括他自己,也是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樣。
【绫乃小姐。
。
。
。
。
。
】
【怎麼了?
】
【也别太勉強喔。
。
。
。
。
。
一切有我和老爺頂着,請你。
。
。
。
。
。
】
看到绫乃的樣子,山崎幕一想起了當日和她見面時的場景,一股憐惜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很想安慰一句【别怕,有我頂着】,但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的,卻把明智小五郎的名字給報了出來。
【嗯?
】
绫乃當然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過,她還是苦笑了一句:
【我什麼也不懂,也不想外公和師兄們那麼能幹,而且,我一直都是[開心就好]。
。
。
。
。
。
有生以來從來就沒有不勉強過。
】
绫乃用雙手把草鞋換上,并輕聲地回應。
山崎幕一覺得,绫乃現在的心緒很不穩定,似乎讓她安靜一下比較好。
正當山崎幕一準備走出玄關,說一句【就送到這裡吧,請留步】時,後面傳來輕聲的話語。
【讓我也多走走吧,老待在家裡也沒什麼意思。
】
绫乃,由于她的眼眸看起來霧霧的,山崎幕一隻好照她所說的,跪坐在床鋪的旁邊。
绫乃戴上了一個鬥笠,腰間插着一把太刀,這是正經的街頭武士的打扮,讓山崎幕一覺得她的眼神更為銳利,就像一根冰做的釘子一樣,把自己牢牢釘在大街上。
【我曾經把黛元成的道場給。
。
。
。
。
。
】
绫乃用彷佛平靜的不能在平靜的語氣對山崎幕一講述自己前一段時間的經曆。
這些故事,山崎幕一知道的不多,雖然他之前也大緻聽說了,但說到細節處,還是一愣一愣的,大概是他還沒見過這麼【爺們兒】的女生吧(他大概也沒見過柳生茜)。
不過,當他聽到明智小五郎出手,幫绫乃化解危機的時候,心中多少有些觸動――――和老爺相比,我是否也具備這種能力呢?
绫乃笑了笑。
【還有當年在踟蹰崎,人用過沒有明智大人的幫助,我和母親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
。
。
。
。
明智大人也好,外公也好,還有佐藤師兄他們也好。
。
。
。
。
。
以前有他們相助,我隻需要被動的接受就好了。
。
。
。
。
。
如今的我,隻不過是漂泊在浩瀚大海海面的一條魚兒罷了,沒有力量也沒有智慧,所以。
。
。
。
。
。
但是我還是得先問上一句。
。
。
。
。
。
如果我想去殺黛元成,你能否給我協助?
】
【呃。
。
。
。
。
。
】
山崎幕一忽然感到一陣虛脫,差點整個癱倒在地上。
他努力地用手撐住,忍住不讓自己跌下去,但實在無法直視绫乃的眼睛。
明明吹着冷氣,頸部卻感覺好熱。
殺人這事兒,山崎幕一并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從這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嘴裡說出這話,還是讓他有些不能忍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
。
。
】
绫乃笑出聲來,索性現在天色已黑,整個街上也沒有幾個人,否則她江湖俠客一般豪邁的笑聲,肯定能引來無數人的回頭。
【至于嗎?
山崎大人?
我就是這麼随便一說,好像就把你給吓倒了。
。
。
。
。
。
哈哈,你還算是個武士嗎?
】
山崎幕一尴尬不已,這一刻,他才感覺得到,自己的内心深處,總有一種軟弱的力量存在。
晚風從街邊吹過,樹葉嘩啦嘩啦作響。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