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人類并不是為了殺人而來到這個世間。
這句話和人類并不是為了作戰而出生一樣,具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已經持續了百餘年的戰争,一旦突然平息下來,往往會使人感到難以适應。
這種異常的心态,很明顯地是源自一種倒錯的感覺。
當人們不再認為和平是尋常之事,而戰争是異常行為時,就會陷入一種互相殺戮、直到彼此同歸毀滅為止的惡性循環裡。
一切都沒有改變,戰國時代依然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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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時代仍然持續的事實對于天生就喜歡混吃混喝等死的我而言,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與其固守城池、計算年貢米,還不如策馬奔馳于沙場,較能感受到人生的意義。
然而,自己所要面對的,是相當浩大的戰争場面,屆時這些家臣及領民們,不但家園可能被毀,甚至連性命也難以保全。
當今之計,必須多為這些百姓們考慮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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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閑話就說到這裡吧。
對于女兒的問話,作為父親的我必須要給出一個回答。
“我們這些出身源氏的武将,之所以放下身段前去侍奉身為敵人的平氏,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私下底的原因,因為我們想過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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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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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香!
現在請你先不要插嘴!
”
于是妻子質疑的眼神,我很直白的對女兒說道:
“這個世界上,權力最大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将軍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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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禮,你剛才說我很了不起,但實際上,真正了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将軍大人。
”
“是因為他的官位比你高嗎?
父親?
”
“不僅僅隻是因為官位的關系,就算沒有官位,他也是那種可以輕易的将我打敗的人。
”
想到這裡,我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仁禮,你的父親雖然是龍,但将軍大人的本領卻比我這條龍還要厲害的多。
”
“這麼說,父親你是因為害怕将軍大人所以才為他做事嗎?
”
“對!
我很怕他!
”
事實上,我對織田信長一直都是又敬又怕――――盡管他總是被我吐槽。
“但是,将軍大人雖然令我害怕,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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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他所賜,我可以擁有今天的名望,地位,領地,财富,以及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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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我和你的母親可以走到一起,也都是因為他的恩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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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你知道嗎?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這裡所有的東西就不會再屬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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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了能過上更好的日子,我決定向他低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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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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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你的父親很沒有用啊?
”
“不!
我還是覺得父親很了不起!
畢竟你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唉疼起了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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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很辛苦吧?
父親?
”
“不,我一點也不辛苦。
”
話是這麼說,但我差點沒哭出來。
怎麼會不辛苦呢?
我從過去一直走到今天,每一步走得都是戰戰兢兢的。
與織田信長相處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請。
仁禮,你能體會我的不容易,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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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感動。
“那麼,父親,另外一個原因呢?
”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為了統一天下。
”
“統一天下?
”
“準确來講,統一天下隻是一個手段而已,我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給天下蒼生帶來和平!
”
“哦,我明白了,母親以前跟我講過,隻要有将軍大人和父親大人這樣了不起的人在,那些壞人就不敢做壞事,百姓就可以過好日子,是這個道理嗎?
”
“嗯,就是這個道理,我們統一了天下,就不用在打仗了,那些想打仗的壞人如果沒有我們的命令,就不敢打仗了。
仁禮,你想想看,不用打仗了,就不會再有死人了呀,大家都可以安心的生活了。
農民可以下地耕種,商人可以買賣貨品,漁夫可以出海捕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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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很好的生活嗎?
正是為了讓天下黎民都可以過上好日子,所以我們這些人才一直奮鬥着,為的就是有一天這可以将這份期盼化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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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種理想,使我們所有的人都摒棄了種族和姓氏的隔閡,走到了一起,來到了将軍大人的身邊。
”
“真是了不起的志向。
”
的确很了不起,說着說着,我竟然自己都信了。
說得再好聽,實際上這仍然是一起對她不公平的政治婚姻。
我注意到仁禮天真的眼神,不禁感傷萬分。
她的年齡放在未來,隻能算作是一個剛剛升學的初中生而已。
她天真無邪的小臉,和官場上的那些瘋狂的陰謀距離如此遙遠,而如今卻要被送到陌生的家庭去。
這并不僅僅是我的女兒一人的悲劇,所有生于大名家的女子,都将面臨同樣的命運。
香姬問道:
“仁禮,你知道該如何跟森大人相處嗎?
”
“女兒會盡心侍奉他。
但因為我是父親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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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麼了?
”
“受了委屈,我也不哭。
”
到底是織田五德的女兒,香姬的性格中可沒有這份強硬。
我感到有些欣慰。
“那就好,那就好。
你要成為一個堅強的女子,不過你放心好了,我跟森大人一家的關系都是不錯的。
”
這時候,我又想起了她的父親德川信康。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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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太倔強了,更不能和森大人不和。
”
“我會和森大人和睦相處的,因為森大人是我的丈夫。
”
“到了森府,要學會問候人。
見到森大人兄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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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多多關照。
”
“對對,森大人的哥哥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武士,大家都管他叫做‘鬼武藏’,你對他一定要尊敬知道嗎?
“嗯,不過父親,他是鬼,你是龍,他應該不是你的對手吧?
”
“這個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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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見到森大人母親的時候,你要更加尊敬,因為森老夫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在森大人兄弟的父親殉職了以後,就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撫養他們兄弟幾個長大,你要向對待自己母親那樣去對待她。
”
“好的。
”
“對待家人是這樣,但是見了家臣,該怎麼說呢?
”
仁禮搖了搖頭。
香姬以前似乎沒有教她。
雖然名字叫做“仁禮”,但是她對于禮儀之類的似乎并不熟悉啊。
我慶幸自己将仁禮叫了過來。
“見到家臣後,你端端正正坐好,隻要說一聲以後可能麻煩他們,就可以了。
”
“是。
就這樣,端端正正坐好。
”
“對對,就那樣。
不要太溫順,也不要太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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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到這裡又閉口不語了。
覺得,一次教得太多,反而會讓仁禮吃不消。
随随随随随随後,仁禮在我示範下,學了一陣禮儀,就停手了。
仁禮絲毫沒有不樂,仿佛在遊山玩水一般。
我和香姬送她至廊下時,仁禮稚嫩地施了一禮,手指似乎還在練習坐姿,在兇前動了幾下,正打算走開。
我突然說道:
“等一下,仁禮!
”
“怎麼了,父親?
還有什麼吩咐嗎?
”
“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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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父親再抱一下你好嗎?
因為以後就在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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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終于哭了出來。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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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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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離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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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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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歲。
說來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這個年紀放在前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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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記錯的話,我正努力的在大學裡面開後・宮呢。
但放在這個年代,我卻得為我的下一代安排終身大事了。
盡管當初将仁禮嫁出去就是我自己的主意,但是一想到森蘭丸這個隻比我小上五歲的家夥竟然把我養了好幾年的女兒就這麼給拐跑了,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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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想,女兒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我的身邊,她遲早是要出嫁的。
與其嫁給那些雖然有地位,但是人長得不咋地,年紀又太大的“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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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便宜了森蘭丸這樣人長得帥,又年輕,還是幕府高官的“高富帥”吧。
反正我就是這麼一種糾結的心理。
這起婚禮由織田信忠主持。
作為幕府将軍的織田信長本來是想親自主持的――――就像當初為我和香姬做的那樣。
畢竟這是幕府成立以來的第一起高官之間的聯姻,任誰都會重視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
織田信長最後還是沒有來――――不過“太子爺”來了也是一樣。
這幾年來,織田信忠作為他父親的接班人的迹象越來越明顯,先是升官到了正三位的大納言,接着又成為了幕府成立以後首次大範圍檢地的監督者。
其實呢,以上兩條都不算什麼,關鍵是以下這條最吓人。
上個月,在織田信長的授意下,他竟然收了誠仁親王殿下的兒子――――皇太孫周仁親王,未來的後陽成天皇為養子,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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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織田信長也收了誠仁親王為幹兒子)
說實話,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你們爺倆到底是想鬧哪樣啊――――把未來天皇當兒子來玩很有趣是嗎?
!
不管怎麼講,雖然當代将軍沒有來,但是未來的将軍來了,這也是相當有面子的。
至于幕府官員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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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将軍都來了,你還耍什麼架子啊?
!
别給臉不要臉。
四位執權全都到了,就連丹羽長秀也拖着被病魔折磨的身體過來了。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看到這麼多的“政要巨頭”都聚在這裡了,我突然浮想聯翩。
要是這個時候,誰不小心引爆了一顆危機強大的烈性炸藥,把這一屋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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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整個幕府恐怕就隻剩下織田信長一個“光杆司令”在那裡玩了。
呸呸呸!
女兒大喜的日子,我在瞎想些什麼東西啊?
!
最後,婚禮在一種熱鬧的氣氛中結束。
仁禮的心上下忐忑。
我是父親的女兒,既同意嫁過來,就絕對不能給家裡人添麻煩。
仁禮胡思亂想時,立在大廳正面最高處的金屏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令她有些頭暈目眩,因為這幾天的緊張,她始終都沒有睡好。
她搖搖晃晃,慌忙抓住侍女的手。
“夫人,請往這邊來!
”
一個細柔但又充滿威嚴的聲音在金屏前面響起。
仁禮猛地清醒過來,隻見大廳兩側諸人,莫不紛紛垂頭施禮。
她感覺到坐在金屏前的那個年輕的男人,稍稍動了一動。
那是森大人!
“夫君,小女子不才,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
“嗯,過來吧。
”
仁禮隻覺他很的皮膚白,比父親平時寫字用的白紙還要白。
但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拉到上座去了。
耳邊響起森氏家臣恭恭敬敬的聲音,她知道是賀辭,卻未能聽出他說了些什麼。
兩個個十三四歲的侍女拿出酒壺酒杯,其中兩人來到森大人和仁禮面前,施了一禮。
“夫人,你先飲吧。
”
森蘭丸溫柔的說道,
“事事女子優先,在本家已成了老例。
”
他的聲音充滿磁性,讓人聽着感覺舒服。
“夫人,我們之間其實也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在我面前不用那麼約束,我聽人說夫妻之間如果太客氣的話,那日子是過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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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6
在京都的南面的大和國,有一座名叫“柳生”的小山。
大概是在七八十年前,有一群武士來到這裡居住,還修建了城堡。
那個城堡就是柳生山莊(城)的雛形,而那群武士就是柳生家族的先輩。
柳生家族在這裡的領地有數千石,是這附近最大的土豪,因此聲望也很高。
附近村子的人都對柳生家族的武士們客客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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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些人卻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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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南街村(方便面?
)的街角上,圍着一群怒目相向的小夥子,看年紀似乎十五、六歲不等。
既是怒目相向,也就是說各有對手了,那麼這十幾個小夥子顯然是分成兩個集團了。
隻是,光是這般相瞪着,似乎也分出高下,因為其中一邊,不但人馬衆多(占了三分之
二強勢),而且個個身強體壯,所以連帶着眼珠子也就大得多,光是如此心瞪,那眼中暴射出的集體精光,也足以把對手震懾得動彈不得。
但是,奇怪的一點,就是被威逼的這邊.雖然人數少(隻有六、七個),又比人家長得
瘦小,卻是個個趾高氣昂,仿若身懷絕學的武林高手,面對強權那般兇有成竹的模樣。
雙方瞪了數分之久,最後大個子那一方先撐不下去了――――
眼珠子大的比較容易累.
所以,這些大個子,分别眨了眨眼睛,稍
事歇息,然後由其中最勇猛挺拔的首領人物、開口喝道:
“大河,我說的話你懂還是不懂?
”
這大河正是站在此人正面的小個兒首領.五官生得端正有緻,這麼湊和起來,本該是算得上英氣勃勃的相貌。
但這會兒,他是嘴上斜挂冷笑,迷眼睥睨而視,左叉腰右屈腿的吊兒郎當的站着,弄得英氣隻剩一分,小霸王之氣可冒上十分之多,隻聽他先咳了一聲,以君臨天下之姿,開口說道:
“你講得又不是‘應格裡須’(←_←英語),老子怎地聽不懂,隻是他媽的有點口齒不清,
這可不是老人家我笨。
”
這些大個子給說得毛孔冒煙.休息過的眼珠子,頓時又射出精光,
頃刻就要發作開打,大河見狀,即哼哼冷笑兩聲,說道:
“胖虎(這又是誰亂入了?
←_←),别說你老爸不是姓柳生,就算姓柳生(
本地的領主)的,也沒你這麼嚣張.你倒說說為何不準爺爺我這幫人在柳生城下町混,你憑什麼呼這麼大爺。
”
胖虎正是這群大個子的領導人,隻聽他冷哼道:
“一個手掌隻有一個大拇指,你也不去
打聽打聽,柳生城下町裡的大拇指是什麼号人物,競敢不打聲招呼,就想作買賣,你找死是不
是?
”
胖虎之所以敢這麼嚣張,不僅是因為他身上體壯,更因為他的老爸就是柳生家的家臣。
大河張口先哈了老大一聲,然後伸出兩手,撇嘴道:
“老子有兩隻腳,光是這一身,就有四個大拇指.怎地說柳生城裡隻有你一個有一隻大拇指,那你其他的三隻,可到那兒去啦!
”
此言一出,衆小個兒立即哈哈大笑,有人出口譏道:
“八成是偷雞摸狗的時候,給柳生家族的老爺們斬了去”。
大家更是笑得樂不可支!
胖虎将一張臉氣成深綠色,沉聲喝道:
“大爺是可憐你們,才好言相勸,你倒給臉不要臉,找打!
”
打字一喝出口,場面登時大千百萬,那些大個子已掄拳招呼上來,個個憋了良久的悶氣,全一股腦瀉了出來。
大河見對方已磨拳出手,喳呼道:“打仗羅!
”
在這個國度,十幾個人聚在一起打群架都可以算作是打仗。
身子一溜已躲過胖虎當頭硬拳,反踢一腳,踹上胖虎的大屁股,又笑道:
“先打個正字标記。
”
胖虎冷不防被踢了踉跄,突然轉身,張爪揪住大河衣領,怒罵:
“不打死你,大爺不姓岡田(納尼?
!
真的是岡田武?
)!
”
雙手一縮,已将大河提到跟前,接拳一砸,想搗個他再矮上三寸。
那知,大河正是等這機會,他張口何乞一聲,噴了胖虎一臉唾沫,趁他張不開眼之際,身子一扭,已使了招金蟬脫殼,從自己的外衣中溜出,嘴中打個忽哨,笑道:
“胖虎,有種來追爺爺!
”
說着率着已落敗勢的隊伍竄入街巷中。
胖虎一邊暴跳如雷,一邊用衣襟将臉擦幹淨.吆喝一聲,一馬當先的追入巷中。
誰曾想到,那巷道裡雖不很長,但也不算短,大河等人也不可能一眨眼就不見啦!
可是就偏一個人影也瞧不見。
胖虎不禁怒道:“MD,跑得了今天,你跑不了明天。
”
話聲未歇,那大河已從巷底轉出來,雙手插腰,嘻笑道:
“我跑可是為你好,‘岡田’姓實在是不咋的,太土氣了,幹脆叫我一聲爸爸,我給你換個姓。
”
太欺負人了!
!
!
胖虎怒極,發足沖了過去,大河作了個鬼臉,拉開架
勢等着他來,并且笑道:
“啊哈!
咱們巷子裡見真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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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虎怒道:
“見你個頭!
”
但果然是巷子底見真章,那胖虎才來到大河跟前,猛聽到耳際勁風襲來,暗叫不好時,後腦勺已結結實實挨了一律,隻打得他眼前昏黑,金星直冒,尚未回過神,那棒子又挾頭挾腦再來一下,胖虎登時卧倒在地。
忽然之間,整條巷子充滿了乒乓之聲和哀豪之聲,因為巷子兩旁忽然日出數十個小孩,分别拿棍子、丢石頭、磚塊,每人使出吃奶的力氣,又打又砸的,隻打得那群大個子抱頭鼠竄,不亦慘乎。
大河見胖虎這幫人,已被收拾得差不多
了,即開口笑道:
“你娘哩――――.這叫請君人巷之計矣!
”
對着卧倒在前的胖虎,飛腳一踢,喝道:
“先把這小子綁起來!
”
衆小孩嘻嘻哈哈的,将胖虎和一些投降的大個子綁了起來.其中一個靈活跳脫的小孩,蹦到大河面前,笑道:
“老大,咱們真可謂秋風掃落葉,隻可惜跑掉了三片葉子。
”
大河打了小孩一個暴栗,笑罵:
“夠啦!
抓到這片大葉子.已經夠本啦!
也不枉費我――――哎呀!
”
還沒等他得意過頭,自己卻也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記暴栗。
大河老大頓時勃然大怒。
那個混球這麼大膽,竟然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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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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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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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黑色武道服的柳生茜冷冷的站在那裡。
孩子王頓時失去了剛才稱王稱霸的氣勢。
“大。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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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
。
。
。
。
你好啊。
。
。
。
。
。
”
“好什麼呀?
!
你們這些人在這裡吵吵鬧鬧的,害我連午睡都不清淨!
”
被綁得跟粽子一樣的胖虎急忙求救道:
“大小姐!
快救我啊。
。
。
。
。
。
啊!
”
“煩死了!
”
柳生茜賞了胖虎一記拳頭,後者立馬安靜下來。
别看這兩個人平時在小弟面前威風凜凜的。
見了柳生大小姐一樣是低下頭來做人。
“對于你們兩個家夥之間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管。
。
。
。
。
。
”
兩個孩子王私底下腹诽道:
“其實你平時管的已經很多了。
”
“對了,這個點上你們不是應該在道場練劍嗎?
怎麼會跑出來玩的?
”
柳生領内習武的風氣濃厚,柳生家族的道場對任何一個領地上的居民免費開放。
即便是無父無母,靠做木匠活計糊口長大的孤兒大河,也在道場裡學習了好多招劍式。
“大小姐你不知道嗎?
”
被大河和柳生茜揍得鼻青臉腫的胖虎說道:
“城裡面來了客人,所以今天不上課,我們放假一天。
”
“客人?
”
“是的呀,他們大概有三十多人,領頭的那個人說要來拜訪城主老爺。
”
“哦,是這樣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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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生茜一點不意外,想來拜訪自己家老頭子的人太多了。
大河接口說道:
“老爺不僅接見了他們,還跟他們的首領比試了劍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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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尼?
!
柳生茜吓了一大跳,老頭子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跟别人動手了!
今天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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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和胖虎的眼睛都開始冒小星星了。
“胖虎,老爺的劍術太高明了,咱們恐怕一輩子都達不到那行境界了,是不是啊?
”
兩個人似乎忘記了剛才的“龍争虎鬥”。
“是啊,大河,不過那個人也好厲害,手裡拿着兩把劍,跟老爺打了好久也沒有落敗,最後隻好以平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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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帥了,老爺号稱劍聖,竟然也不能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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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把劍?
這麼說應該是二刀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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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這不是重點!
“胖虎你剛才說什麼?
!
那個人竟然可以與老頭子不相上下啊?
!
”
“咳咳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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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你可以先松開我的領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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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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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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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大人,柳生山莊地僻人窮,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招待貴客,實在是慚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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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這裡,以茶代酒,不成敬意,請多包涵。
”
柳生石舟齋明明比父親還要大上一歲,可他的樣子卻像個三四十歲的人一般年輕,真是駐顔有術啊。
“哪裡,是我們冒昧來訪,打擾貴莊的清淨了。
”
怎麼招待都沒有關系,但今天可以與柳生石舟齋這樣的“武林宗師”交手,實在是太讓人痛快了!
我們這邊,除了同樣身為劍聖的佐佐木小次郎還能保持冷靜之外,新選組和細川家的人都還是一副迷醉的樣子――――他們還沒有從剛才精彩絕倫的決鬥中清醒過來。
老實來講,我并沒有覺得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可以與柳生石舟齋一較高下的地步。
在剛才的決鬥之中,我并沒有使用家傳的“明智鏡心流”,而是改用了二刀流。
二刀流的特點就是兩把劍交叉在一起就可以組成一個“防護圈”,而同時出擊就可以“雙管齊下”令對手防不勝防――――也就是說,它可以達到一個“全攻全守”的目的。
這正好方便了我打“防守反擊”的戰術意圖。
因為比拼劍術,我是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柳生石舟齋的,所以,我幹脆就玩起了“**戰術”――――隻防守不進攻,陪老爺子消耗體力。
于是,打了半個多小時,老爺子愣是沒讨到任何便宜,不過他已經五十多歲了,不能再這麼陪我耗下去了。
索性就以打平結束。
因為覺得能跟劍聖打平也是一份光榮,所以我并沒有多說什麼。
雖然我自己覺得并不算什麼,但是柳生石舟齋和佐佐木小次郎卻對我剛才的表現歎為觀止。
要知道,能将防守做到這麼緊密的程度,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的境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