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其實呢,這件事情,我和明智大人去年就已經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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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這麼早?
”
織田信長看上去有些意外。
“是在去年秋冬之交的時候,我作為使者前往松江城傳達将軍你的旨意的時候,我們兩個說好了,隻不過後來出了不少事情,所以才拖到現在。
”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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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仁禮相差不大吧?
”
“我比仁禮公主大上五歲。
”
“這麼說,年齡上面不存在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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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家也是門房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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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答應你們之間的婚事。
”
“謝将軍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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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進入四月。
尾張國。
從地理的角度來講,尾張國和三河國的關系很親近――――兩者都是瀕臨三河灣的國家。
曆史上的日本人就認為,是三河灣海水的滋潤,才造就了織田信長,豐臣秀吉以及德川家康三位英雄好漢。
名古屋人之間甚至有一句名言――――
當年輕人狂妄自大的時候,作為長輩,有必要讓他去看一看三河灣波濤洶湧的海浪!
作為在這裡出生的地主,織田信長和德川家康都對這片生于斯長于斯的海灣有着深厚的感情。
不過随着這兩個大人物一個去了近畿,一個去了駿府,三河灣也被冷落了下來。
在三河灣沿岸不遠處的尾張知多郡内,有一所寺廟。
總見寺,裡面有一位修行的女人――――總見院。
提到總見院,或許你會感到茫然,她是誰啊?
但是說起她原來的名字,你肯定不會陌生。
織田五德。
算上今年,那起不愉快,甚至讓德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年。
當初,德姬并沒有想過,要自己的父親奪取德川信康的性命――――有哪個女人是想讓自己的丈夫早點死的呢?
但是後來發生的種種,卻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期,本來隻是想讓父親警告一下信康,讓他回心轉意,但是――――
父親卻把自己寫的信當做了向德川家施壓的最好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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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之内,陪伴自己十多年的信康一縷魂魄就徑直去了地府。
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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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是死在自己妻子手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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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這件事情,德姬本人也心灰意冷起來,在将自己的兩個女兒托付給了當時尚無一兒半女的妹婿明智小五郎之後,她就在這裡落發出家了。
這時候,一個當初随她一起出家的小尼姑走到了她的面前:
“殿下,有人求見你。
”
盡管出家已經很久了,大事身邊的人卻依舊管自己叫做“殿下”。
對此,德姬除了苦笑之外。
也沒有别的對策了――――隻有真正與她有過接觸的人才知道,不管外面的傳言有多麼的惡劣,她其實一直都是個好脾氣的人。
“見我?
那是誰啊?
”
德姬為此感到好奇。
總見寺雖然坐落在一個不起眼得小漁村裡,但這裡的人誰不知道她的父親是織田信長啊,再說了,害死自己丈夫的“不祥”女人,自己不僅不能招惹,相反還要躲得遠遠的。
所以除了織田信長派來的人之外,這四年之内,根本就沒有一個外人進入過總見寺。
“是長益大人。
”
原來是自己的叔父――――織田長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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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阿德你還好嗎?
”
“侄女一切都好,倒是叔父大人你看上去有些疲憊啊。
”
要在幾年之前,織田長益就已經出家,法号為“有樂齋”,不過大家還是習慣叫他的原名。
“見笑了,實際上這段時間我确實很累。
”
“嗯,父親又給你什麼任務了嗎?
”
“不是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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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阿德,我是來跟你說一件事情的。
”
“嗯?
”
“你的女兒,仁禮小姐要出嫁了。
”
“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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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說的是阿良啊。
”
再把孩子過繼給明智小五郎之前,自己作為母親,給兩個女兒也取了名字。
仁禮的原名叫做阿良,而心和叫做可祢。
德姬可沒有覺得自己這兩個名字土氣――――大家不都是這麼給自家女兒起名字的嘛,反倒是小五郎大人的“仁禮”“心和”,雖然好聽又文雅,但總覺得不夠親切。
(實際上,在自己眼中,别人起的名字永遠都談不上親切)
“呵呵,明智大人可真是文化人,連起個名字都是這麼文驺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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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剛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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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要出嫁了是嗎?
”
“是的,仁禮小姐已經十三歲,到了該出嫁的年齡了。
”
“那麼,夫家是誰呢?
”
“是幕府的側用人森蘭丸長定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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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這個人你是見過的,不僅相貌美麗(森蘭丸:美麗?
為什麼不是英俊?
-_-||),而且才高八鬥,文武雙全,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人。
”
聽見“前途不可限量”這六個字之後。
德姬的心突然往下猛地一沉。
當年自己出嫁之前,自己的父親也是這麼評價信康的。
她突然開始為自己女兒擔心起來。
菩薩!
怎樣對待我都好,但是千萬不要讓我的女兒來走我的老路啊,這對她們來講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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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位森大人的品行好嗎?
”
“好,非常好,從來就沒聽說過他做什麼有悖常理的事情,家中人的都很喜歡他。
”
這個回答明顯不能讓德姬滿意。
見慣了風風雨雨的德姬,早就擁有了分辨真心話和客套話的能力了。
在她看來,自己叔父這些話,明顯隻是官場上的那一套說辭。
“那這位森大人跟明智大人是什麼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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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他們兩個人平日裡關系好嗎?
”
織田有樂齋想了想,說道:
“很不錯,他們兩個人一直都保持着很密切的關系,不僅如此,森大人的哥哥,武藏守大人也把明智大人視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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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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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姬稍微放心了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位森大人至少會看在“摯友”明智大人的面子上,對自己的女兒保持着應有的客氣。
像自己那樣和信康時不時的吵架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吧。
“對了,森大人的脾氣怎麼樣呢?
”
“關于他的脾氣,這個真的沒有任何閑話可以說,我曾經聽将軍說過,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森大人發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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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森大人的脾氣絕對沒有問題。
”
“這樣啊,那我可就放心了。
”
把女兒交給這麼一個好脾氣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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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想知道,父親為什麼會突然想起,把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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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禮嫁給森大人呢?
”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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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并不是将軍大人的想法法。
“納尼?
”
按照德姬的想法,這應該是自己那個強勢甚至有些蠻橫的父親一貫愛用的政治婚姻手段啊。
“是明智大人先和森大人商量好了的,本來隻是家臣之間的聯姻,将軍也不會做太多不必要的幹涉的,但是仁禮小姐畢竟是将軍的外孫女,不跟将軍說一聲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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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田有樂齋很開心的說道:
“幸好明智大人和森大人都是将軍平時非常信任的後起之秀,将軍非常樂意看到他們兩個人結成更加親密的翁婿關系,所以沒做猶豫就同意了。
”
翁婿關系就一定親密嗎?
不謝怎麼的,德姬又開始感傷起來了。
不過想想看,仁禮的父親(養父)和他的丈夫同朝為官,就算關系再怎麼僵硬,也不會大打出手,最後弄出個你死我活的局面――――
幕府總不至于看到自己的兩位重臣在自己眼皮底下玩“死亡遊戲”還無動于衷,不出來調停吧?
德姬頓時覺得寬心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自己的親身經曆吧,德姬對于“政治婚姻”有一種發自内心的排斥。
而自己父親安排的政治婚姻,那就更讓自己覺得反感甚至惡心。
明智小五郎主動為自己的女兒尋找丈夫,而且還是個看上去很靠得住的丈夫。
這等于是把自己的女兒從她外公的“魔爪”之下拯救出來了!
不管怎麼說,
這時候,她又想到了當時見到的那位明智小五郎先生。
明智大人,你果然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啊。
當初在岡崎城與明智小五郎說話的時候,不知為什麼,自己竟然說出了“當初如果嫁的是你就好了的”這樣不守婦道的話來!
自己其實沒有見過明智小五郎幾次,對他更不可能有太特别的感情。
隻是之前回到安土城省親的時候,從母親和妹妹的嘴裡面聽說了他的一些事情――――他是個相當高雅風趣,很有文采,性格也很溫柔的人。
那麼阿香的丈夫與我的信康相比,會怎麼樣呢?
這麼一比,就更讓人覺得沮喪了。
信康與自己的關系越來越壞,而明智小五郎卻漸漸占據了阿香的全部生命。
真是派人羨慕的妹妹啊。
所以德姬有的時候也在胡思亂想。
如果信康也能像明智小五郎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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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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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這本書一開始的設定中,作者曾經想過要把德姬納入主角的後・宮的,後來想想,這太不現實了,于是就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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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挺可惜的,主角的性格跟德姬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了。
)
“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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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我這會來,是奉了将軍的命令的。
”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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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人有什麼事情嗎?
”
“阿德,仁禮小姐雖然已經成了明智家的女兒,但是,她的生母畢竟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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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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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再往下說了!
”
織田有樂齋的話還沒做說完,德姬本來已經放松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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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大人,你的意思我全都明白!
同樣的,父親大人的意思我也明白!
”
德姬閉上眼睛,露出了決絕的神色。
這讓在一邊侍奉的小尼姑吓了一大跳。
上一次德姬殿下做出這個表情,正是她落筆寫下那封可怕的“緻命信函”的時候。
“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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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田有樂齋變得焦急起來。
他的樣子不再像是一個幕府官員,織田本家的一門衆,倒像是個在後輩面前無可奈何的老人了。
“我已經皈依佛門,成了佛祖的弟子,以前的種種經曆,我實在是再不想去回憶了。
”
“可是阿德,這是仁禮小姐,也就是你的女兒一生隻有一次的婚禮啊,你就不想去看看?
”
“呵呵,叔父大人,我去看什麼?
”
德姬有些凄清的笑了一聲。
“再說了,我還有什麼是沒有見到過的呢?
”
“阿德,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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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怨恨着将軍大人嗎?
”
“不,叔父大人,我已經沒有什麼好遠很的了,出家之後,我什麼都放下了。
”
“阿德,有時候看到你生下來的兩個女兒,我都會想起曾經的你啊,阿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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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德,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嫁到三河的時候,就是我把你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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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将軍大人都沒有别的意思,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隻是單純的希望晚輩獲得幸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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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叔父大人,你就不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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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麼時候,德姬的臉上出現了眼淚。
“做母親的,我一直都想看看她們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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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她們已經有了新的母親,我該用什麼身份去呢?
”
234
織田有樂齋本來是奉了幕府将軍的命令,想帶着德姬離開尾張國,回到父親的身邊的。
但看到德姬如此決絕,已經完全與世俗往事一刀兩斷的模樣,他也感到無可奈何。
在離開總見寺的路上,他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我那可憐的侄女,你還是在恨你父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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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讓我怎麼跟将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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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路上的樹木花草,這種悲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二十年前,作為送親使者的我,就是沿着這條路把阿德送到了三河國,那時的阿德是多麼的天真可愛,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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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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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大坂返回安土城是在四月的下旬。
女兒結婚,作父親的沒有理由缺席。
每一次見到安土城,我都能感慨上一番。
安土城綠意盎然,琵琶湖的湖水清澈見底,春末夏初的風光一如去年,但居住在城中的已不是去年的“右府殿下”了。
織田信長擔任将軍快有半年了,這裡作為織田幕府的“首都”,每天都有數十甚至上百條政策命令從這裡發出前往幕府控制的每一個角落。
一切都正如天下百姓所願――――
一個強有力的政府慢慢和平帶到人間。
當然了,明眼人也都能看的出來,随着大坂城的修建,安土城作為全國“政治中心”的日子一天天少了。
雖然有點傷感,但這倒也算是事物發現的規律――――舊事物被新事物取代嗎?
還沒有進城,我就遇見了一個熟人――――
直江兼續!
随着當初跟随上杉謙信南征北戰的老一代的家臣相繼逝世或是隐退,上杉景勝,直江兼續這樣的新生代家臣開始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越後國民風剽悍,曆史上這裡從來不缺少英勇善戰的武将。
但是相對的,因為這裡地處偏僻的緣故,人民群衆的文化水平普遍不怎麼高(說的直白點就是一群文盲←_←),想想看,連上杉謙信的那個無能到了極點,隻會寫兩三首不入流的小詩的哥哥長尾晴景,都可以算作是文豪,你說說看,這個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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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好意思,我又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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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呢,我的意思就是說,越後國一直都缺少可以識文斷字打理内政的文官。
而這剛好是直江兼續最擅長的強項。
當初俱利伽羅谷之戰結束,從安土城返回春日山城後不久,直江兼續就被上杉景虎任命為春日山城的勘定奉行。
後來步步高升,現在已經是整個越後國的普請奉行了,而且還擔任了家老――――二十多歲的家老。
而且靠的還不是父輩的恩蔭(直江景綱倒是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不過人家老早就死了好不好),真是了不起。
明明是同歲的人,他卻比我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真是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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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我也可以算作是他人生中的一個貴人了――――
因為現在整個上杉家上下都把與幕府建立良好關系視為第一要務,憑借與我這個幕府重臣的關系,直江兼續的外交作用越來越突出。
他隐隐約約有上杉家族的“外交部長”的樣子了。
“直江大人,有段時間沒見面了,你近來可好啊。
”
“我一直都很好啊,不過還是比不上明智大人你,又是修城又是嫁女兒的,這段時間可真是風光無限啊。
”
“風光嗎?
累都累死人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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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裝模作樣的談了一口氣,
“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就這樣輕易的被一個叫做‘女婿’的人給奪走了,真是讓人不甘心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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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智大人,做父親的能看到自己的子女獲得幸福,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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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并不是适合談事情的地方,我們海天胡地的聊了一會兒就分手了。
我一直認為我跟直江兼續這輩子最多就是朋友關系了,但實際上後來發生的事情,卻又讓我們的關系拉近了許多。
說起來令人慚愧啊。
行軍打仗我比不上柴田勝家,打理内政我比不上羽柴猴子,處理外交的手段也難以和丹羽長秀相比,刺探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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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沒幹過這個,不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人家泷川一益比我強了。
論領地,我也隻有出雲國區區二十萬石而已。
真要比較起來,我實際上是織田幕府五位執權裡面最無能的一個人了,而我能做到這麼高的位子,與其他四位靠的是真本事不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明智光秀的兒子和織田信長的女婿,得到了兩位“父親”的大力提攜,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嗎?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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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近畿的名頭似乎非常的響亮。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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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表我身份的旗幟與馬印出現的時候,百姓們議論紛紛的聲音又傳入了我的耳中。
“看啊!
是出雲之龍的轎子!
”
“好了不起啊!
”
“可惜明智大人坐在轎子裡面,我真想見一見他的樣子聽說他也是有名的美男子是嗎?
”
“那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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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打麻将的本事非常了得,真想跟他打上兩圈,就算輸得傾家蕩産我也願意啊!
”
“切!
人家明智大人是誰啊?
人家是龍!
守護着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金銀珠寶,人家會在乎你那點家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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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夠了!
我一句都聽不下去了!
龍和打麻将這是我最不想聽到的,但為什麼大家都對此津津樂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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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
“父親大人!
”
兩個女兒對我總是很親近。
一見面就跑過來抱住了我。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就不要再粘着你們父親了。
”
香姬小心翼翼的牽着剛剛學會走路的竹千代走了過來。
“大人,歡迎回來,一路上可辛苦?
”
“天氣不錯,所以也不算辛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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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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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竹千代,讓父親抱一下。
”
不過這混小子卻不願意搭理我,把頭扭向了别的地方。
切!
他不理我,索性我也不理他了!
香姬有點尴尬,她一直都希望我能跟竹千代多多親近,但卻始終無法如願。
“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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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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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關系的,竹千代雖然是我的兒子,但他的相貌卻更接近将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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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
連脾氣也是一模一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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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個兒子――――還沒有出世的吹雪丸。
香姬知道小枝的事情,不過她們兩個人并沒有正式見面過。
等吹雪丸出生以後,他就要作為陶家的家督存在了,那時候,他必須要到近畿來拜訪織田信長以獲取官職和“大義”的名分。
那時候讓兩位夫人見一面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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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仁禮,你将要出嫁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
等到吃過晚飯之後,我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内室裡面僅有我們父女還有香姬三個人。
“嗯,我之前已經聽母親大人說過了。
”
仁禮比我小上十歲,卻有着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盡管她經常在我面前撒嬌――――說來有點意思,年齡上面過短的差距讓我們看上去不像是父女,倒更像是兄妹。
“知道你未來的丈夫是誰嗎?
”
“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毛利。
。
。
。
。
。
”
“哈哈,我的女兒,你記錯了,他不姓毛利,他的姓氏是森!
”
(在日語中,“森”與“毛利”發音相近,這個有常識的人都知道)
“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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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森,哦對了,我總是記不住,真是抱歉,嘻嘻。
。
。
。
。
。
”
看到女兒的“天然呆”,我的心中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他的名字叫做森長定,這個你千萬要記住,作為妻子,連自己丈夫的名字都記不住的話。
那可是很差勁的哦。
”
“好的,我知道了。
”
“我們和他們森氏家族的祖先都是源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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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個你應該聽說過吧,我們的祖先是非常有名的大英雄源賴光。
”
“這個我知道!
”
提到源賴光的名字,原本很安靜的仁禮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父親你很早就跟我們講過,源賴光是五百年前的大英雄,他帶着金太郎(坂田金時,就是那個穿着紅色肚兜,專門欺負維尼熊的壞孩子-_-||),渡邊綱還有另外兩位将軍(蔔部季武,錐井貞光哭暈在廁所:什麼作者啊?
露個名字會死啊?
!
)一起去打敗了無惡不作的大妖怪酒吞童子,還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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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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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禮,你太興奮了,安靜一點聽父親說話。
”
看到仁禮活潑的樣子,香姬也感到開心。
“沒有關系的,仁禮,我跟你提起祖先,是希望你能記住這份榮耀,到了别人家也可以驕傲的活下去。
”
“嗯,謝謝父親的指點,不過呢,相比起祖先,父親才是讓我感到驕傲的人啊。
”
啊?
!
是嘛?
!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崇拜”我啊。
“父親是比祖先更強大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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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我可不覺得自己比源賴光強。
“祖先再厲害也隻是個人類而已,而父親你就不一樣了,大家都說你表面上是人,本體實際上是輔佐将軍平定天下的戰龍,隻要化身為龍,就可以噴出火焰消滅無數妖魔鬼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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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夠了!
仁禮!
這些東西你還是忘掉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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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無聊至極的謠言是我最痛恨,最不想聽見的――――但要命的是,這些東西明明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但它不僅沒有消散的樣子,反而因為我的名氣越來越響亮而流傳的更廣了。
這不,連我的家人也開始信了。
“父親,你剛才說森氏家族的祖先也是源氏,他們也是賴光的後人嗎?
”
“不,他們的祖先是源義隆,是當初輔佐鐮倉将軍建立源氏幕府的人。
”
“這樣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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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禮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我道:
“父親,我記得你很早之前就跟我說過,在古代,平源兩個家族是相互征戰的吧?
”
“嗯,是啊。
”
“那我想知道,将軍大人是平氏,父親大人你還有那個森大人都是源氏,為什麼你們明明是應該敵對的人,卻為他效力呢。
。
。
。
。
。
”
“仁禮!
”
香姬喝止了女兒的問話。
也難怪,這個問題牽扯到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其中的緣由完全不是仁禮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可以理解的。
我擡起手,示意香姬不要說話。
“仁禮,你一定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
“也不是一定要了,我隻是很好奇而已。
”
“這樣啊,那我就講給你聽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