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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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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天之後的宴會上,你要說這麼一句話。
”
“我要說什麼呢?
”
“你這家夥不要打岔!
等我把話說完!
”老
丈人似乎對我的不守規矩感到很生氣,他将折扇對準了我,用一貫的命令式口吻說道:“你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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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能滅亡雄霸關東的武田家族,仰賴于我們所有人的辛苦啊!
”
“嗯,就這樣嗎?
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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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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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讓你受點委屈了。
”
“委屈?
”
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織田信長這個人瘋癫起來,任誰也吃不消。
“我會走過來。
沖你大喝一聲:你這個家夥一場仗也沒有打,有什麼辛苦啊?
!
”
“主公啊,我大體明白你的思路了,”我終于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曆史上的“本能寺之變”的導火索之一――――明智光秀挨揍事件嗎?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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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了?
”這回吃驚的人變成了織田信長,他覺得自己的話才說到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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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這個小子跟他老爹一樣,都是個善于看人眼色的主?
如果真是那樣,可就太好了,跟聰明人說話就不用那麼費勁了。
“本次讨伐武田氏,隻有岐阜中将大人人曾與敵人交手,所以最辛苦的人就是中将大人了,而我說出自己也很辛苦的話來,實際上就等于是在恬不知恥的搶奪中将大人的這一路上的功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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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說的不錯!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真是太好了!
”織田信長很開心的拍了下手掌,“接下來你要裝出一副年輕人受不的氣的樣子,站起來反駁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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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此言差矣,自從我擔任家督以來,還從來沒有立下過什麼功勞,如果要說反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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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主公,如果我直接反駁您的話,對于您的絕對權威也是一種藐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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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主公,我覺得,到時候我就裝出一副表面上向您道歉,内心卻依舊不服氣的樣子。
”
“對!
就是這種效果!
接下來就要讓你受點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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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走過來,狠狠地給你幾巴掌,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你有什麼辛苦啊,這次不教訓你一下,你以後就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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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大人,萬萬不可啊!
”話還沒說完,織田信忠就急忙勸阻道:“明智大人是本家的家老重臣,而且還是一門衆,你這麼當衆毆打他的話,恐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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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一切都不過是逢場作戲給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看看而已,而且你看,現在在場的各位心中都清楚這件事,小五郎更是不會有所怨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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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誰說我沒有怨言,隻是就算有,也不能說出來啊。
而且在場這麼多人,你打誰不好,幹嘛非要打我啊?
?
?
“對了,小五郎,這會為了天下!
就辛苦你挨一回打了!
”
打我還要扯上天下,織田信長的思維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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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織田信長你這是幹嘛?
!
!
!
織田信長說着,突然緊緊地抱住我。
在場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都吓了一大跳。
織田信長擁住我的肩膀,流下激切的淚來。
如果真的是演戲的話,根本就沒有做到這一程度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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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織田信長很是自然――――難道說這次他确實是情之所至,并非有意為之?
算了,織田信長這種人,不是我随随便便就可以看懂的。
“十兵衛讓你接任家督,實際上也就有把你托付給我的意思,你既然是我的女婿,也就等同于我的兒子,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僅沒有給你什麼關愛,反而還要讓你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人現眼,挨我的拳腳,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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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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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不必如此,既然是為了天下,那麼我受再多的委屈也就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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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盡管完全不明白挨打跟天下有什麼關系,但也隻好順着他的意思說下去了。
而且平心而論,我實在是不敢想象,我有一個像織田信長一樣的父親會怎麼樣。
“主公你可以先把手給松開嗎?
我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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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勒得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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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席位上的泷川一益小聲地問旁邊的柴田勝家:
“修理亮大人,好端端的主公為什麼非要打明智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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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是逢場作戲,明智大人的那句‘大家辛苦’也隻是一句客套話而已,說出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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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泷川大人你還看不出來嗎?
主公這是為了幫助岐阜少中将樹立威信啊,他想告訴大家,這次滅亡武田家,岐阜中将當居首功,誰要是敢搶功,哪怕是自己的女婿,他也不會輕易原諒。
”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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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點,從去年到現在,林秀貞,安藤守就,甚至本家的元老,剛剛攻打下石山本願寺的佐久間信盛都陸續被主公給流放了,主公當衆毆打接任家督至今仍沒有尺寸之功的明智大人,其實也是為了給他提個醒,你要是再不努力,恐怕就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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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也是為了順便敲打一下我們這些老臣,不可居功自滿,要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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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啊,主公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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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川一益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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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織田信長是不是誠心想愚弄人,甲府的宴會日期,被選在了天正十年的四月一日。
當然了,我知道織田信長隻是非常随便的敲定了這個日子,因為愚人節這玩意兒,要等到很多年之後,才會在西方形成。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泷川一益先把他的戰利品――――武田勝賴父子的首級,獻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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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泷川一益呈上來的裝首級的盒子,他不禁哈哈大笑。
看來首級保存得十分完好,從自盡那天起已經有二十多日,仍然沒怎麼變樣。
泷川一益畢恭畢敬地呈獻給織田信長,然後遠遠地退到一邊。
“武田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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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眯縫着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對着人頭嘟嘟嚷嚷地說起話來,“咱們兩個可算是見了面了,你的命運真是不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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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旁侍衛的森蘭丸紅了眼睛,轉過頭去。
雖然織田信長說的未必是人生無常,可是,這似乎讓年輕的森蘭丸内心産生了極大的震動。
“據說你被人稱為神射手,百發百中,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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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滿天下的武士,最終卻把人頭交到了我的手上。
這就是人生嗎?
”織田信長又慢慢地把目光轉向武田太郎信勝的人頭,“你也終于回到母親身邊了?
”
武田信勝的母親乃美濃苗木城主遠山久兵衛友忠之女、織田信長的外甥女。
武田信玄還在世的時候,織田信長把她當作養女嫁給了武田勝賴,這個養女生下信勝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去跟你母親說,别怨織田信長。
這都是因為你的父親和祖父看不透我的運氣,是他們自己幹了蠢事。
”
不知何時起,織田信長換成了傾訴的語氣,“把你的母親嫁過去的那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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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舅舅我信長勢單力薄,不敢得罪你的祖那個被稱為老虎的父,幾乎心力交瘁。
可是,時光流轉,我和武田勝賴的位置颠倒了,但你的父親看不清時局,終于把甲斐源氏給葬該怎了。
”說罷,織田信長又低頭笑了。
織田信長如此表現,的确稀罕。
雞毛蒜皮的事、牢騷和感慨雲雲,他向來不提起,侍童們都面面相觑。
“織田信長這就立刻返回安土,征讨中國地區。
如果你在那個世界裡見到母親,就告訴她,說戰争的路還很漫長,可是天下一統隻差一步了。
”然後織田信長打開扇子,把一益招了過來。
“這個人頭,在飯田示衆後,和武田信豐等武田同族的頭一起運往京城。
對了,讓長谷川宗仁做使者。
在京裡示衆的地方就定在一條橋一帶吧。
”
“遵命。
”泷川一益恭敬地回答一聲,把人頭接了過去。
織田信長掃視了一圈左右席位,在座的人有不少都是都是武田同族,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敢與織田信長對視。
“那邊兩位,可是木曾大人與穴山大人啊?
”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點名的穴山信君和木曾義昌對視了一眼,然後回答道:
“拜見右府大人!
”
“這回消滅武田家族,兩位大人可以說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啊。
”
木曾義昌到還好說,穴山信君卻是羞愧無比,他本來就是武田家族的嫡流,說他滅亡武田家族,這不等于是在嘲笑他欺師滅祖嗎?
“木曾大人為我引路,穴山大人更是為了駿河百生死存亡而放棄自己的私利,真是令人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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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穴山信君這回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有功就得賞賜,木曾大人賞賜安昙,深志兩郡,穴山大人賞賜巨摩一郡。
”
“謝右府大人!
”
終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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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穴山信君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織田信長突然說道:
“聽說此人花了七天七夜,才把武田的一員大将勸降,這個皿槍九郎現在來了沒有?
”
信長明知穴山穴山信君是降将,卻偏偏說這些,真是對他的莫大諷刺。
德川家康飛快地看了穴山信君一眼,隻見穴山信君低着頭,恨不得從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那個叫皿槍九郎的,你若帶來了,我想見他一見。
聽說多虧此人,家康後來的戰役才都旗開得勝。
我想聽聽他七天七夜,都說了些什麼,順便褒獎一下。
把他給我叫來。
”
不知怎麼的,我心裡突然一陣刺痛,低聲答道:“主公,我和德川少将大人攻下新府城的時候,那位大人被德川大人安排回駿河辦别的事情了。
”
這當然是在撒謊。
可是,無論如何,穴山信君是武田一族中有名的大将,他的母親乃是武田信玄的姐姐,其妻是信玄的女兒。
而對這些一清二楚的信長,卻要把皿槍九郎叫來,讓他講一講苦口婆心勸降的經過,這分明是輕視了穴山信君投降,甚至是在侮辱後者的人格。
人都是有尊嚴的,我當然不是同情穴山信君了,我隻是覺得如果把一個人逼得太緊了,是會出事的。
一邊說,我一邊向德川家康使了個眼色,後者真不愧是老油條,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盡管他完全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知道,如果現在不配合我的話,我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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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我還有這事情要讓他去處理。
”
在跟我一起唱雙簧的同時,德川家康也在思考,織田信長幹嘛要跟一個已經投降的人過不去呢?
到底為什麼呢?
德川家康冥思苦想,終于想出了根本。
盡管織田信長滅掉了武田家族,可是武田的殘餘勢力卻和自己的勢力結合到了一起,自己這回收攏了不少武田家的落難武士。
織田信長擔心這些殘餘勢力會盤根錯節,繼續發展。
唉!
以前那個好爽大方,褒貶分明、雷厲風行的織田信長如今已不見了,現在的他,已經開始将自己視為競争天下的對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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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這麼了不起的人物,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竟然沒有來,真是太叫人遺憾了。
”
織田信長做出一副遺憾之态,咂咂嘴巴,取出一把随身攜帶的短刀放在德川家康面前,“你回去告訴皿槍,說信長對他很是佩服,贈他此刀。
既然是你的家臣,那就和我的家臣一樣。
”
“多謝。
”德川家康施了一禮。
他突然想到,織田信長近來的變化,都是因為他把自己看作一個“天下人”從而開始自負。
“既是你的家臣,那就和我的家臣一樣。
”這話聽來和自小一起玩時,将自己親切的稱為“竹千代弟弟”,語氣已大不相同了。
他自己是天下的号令者,而自己德川家康是他的家臣,皿槍九郎則是家臣的家臣。
德川家康分明感到了這種言外之意。
這是他自己一直都不願意承認的,盡管他一直強調自己是獨立的大名,但外人卻總是将他視為織田信長的家臣。
織田信長說這話,擺明了是在向自己施壓啊!
194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旗本報告:“大将!
北條家的人到了!
”
“北條氏政的人嗎?
哼哼哼,”織田信長有些不滿意的說道:“來了就讓他們進來吧!
”
“是!
屬下這就帶他進來。
”
來的使者名字叫做大道寺政繁,算起來也是個比較知名的外交家,他來到甲府,是代表他的主子北條氏政,以運送馬糧的名義向織田信長贈送了一千石糧食以及寶刀十口。
順便說一句,北條氏政雖然因為領地問題早就跟妹夫武田勝賴鬧翻了,但他同樣也對織田信長很不感冒,所以結盟的事情到最後還是黃了,不過北條氏政可沒有放棄痛打落水狗的想法,在織田信長東征的同時,他也出兵消滅了所有駐守在武藏國的武田軍,還順便出手攻擊了小山田信茂的岩殿城,隻可惜後者早有防範,他才沒有得逞。
不過他的“偷雞”行為與織田信長和德川家康那種氣吞山河的攻城略地一比,顯得完全上不了台面了。
而織田信長在對北條氏政的行為鄙視之餘,也認為後者拒絕結盟的行為是掃了自己的面子。
不過他沒有把這種極不滿的情緒發洩到公共場合,對于大道寺政繁,他還是很客氣的跟對方談了一會兒,最後又命令森蘭丸把人家送走。
“主公,北條家送來的禮物繼續該怎麼處理,是運回安土城,還是就留在甲府?
”
“禮物?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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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突然冷笑了一聲,“堂堂統領關八州,收入達到一百八十萬石的北條相模守氏政,所送出來的禮物,如果不算上那些刀,其價值竟然隻有他收入的一千八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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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太大方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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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面面相觑。
俗話說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北條氏政無論送價值多小的禮物,都代表着人家現在不想跟你翻臉的意願,而織田信長你就算對人家有多麼的不滿,也不能這麼堂而皇之地挑三揀四啊,這顯得你也太小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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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田勝家等人就更是不明白了。
以前,織田信長有一個癖好,即使别人向他表示一點點好意,他都十分誇張地接受。
如今,正好相反,一千石的糧食,已經是一份厚禮了,但織田信長竟然完全不放在眼裡,是他胃口變大了?
還是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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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合了一下後世曆史學家們對織田信長的研究,大題推測了一下:
這大概也是織田信長這個人作為一個天下人自負的緣故吧。
在這個位置,放眼望去,所有的美意都理所當然的,多麼精美的禮品都是别人應該孝敬的。
這個性子,似乎足利幕府最後一位将軍足利義昭身上也有。
足利義昭雖然沒有任何實力了,可是還以号令者自居,結果到處碰釘子,對了,那個武田勝賴似乎也有這樣的錯覺。
“小五郎,”織田信長突然對我說道:“這些禮物就算送給你吧。
”
“我?
”我瞪大了眼睛,這裡面還有我什麼事啊?
況且織田信長你幹嘛突然借花獻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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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沒什麼事了,大家觥籌交錯,非常的開心。
“明智大人,”岐阜中将織田信忠說道:“這次能夠消滅武田家,可真是不容易啊。
”
“唉!
”我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今天這頓打是免不了得了,隻希望到時織田信長能看在我是他“兒子”的份上,可以下手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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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武田家盤踞關東已經很多年了,要打敗它絕不是容易的事情,這次本家能夠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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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大家的功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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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話,我與織田信長對視了一眼,後者點了點頭,一副“幹得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吧”的眼神。
“是啊,各位大人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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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些不知情的家臣們隻當我說的是客套話,還在紛紛附和道。
“小五郎!
!
!
”按照事先的排練,這是旋律的啟奏。
“臣在!
”我裝作惶恐的樣子問道。
“你這個家夥!
”織田信長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喝道:“你這個家夥!
你有什麼功勞啊!
”
“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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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這個狂妄的家夥,以後管好你的嘴巴!
!
!
”
除了柴田勝家等人之外,其餘人都看的莫名其妙。
明智小五郎隻是說了一句客套話而已,織田信長用得着這麼當真麼?
?
?
我離開席位,垂首在地。
“很抱歉,但是臣有話要說!
”
我用一副年輕人受不得氣的憤懑表情和一雙疑惑外加仇恨的眼神看向織田信長。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大概是我這個眼神太過兇惡吧,連織田信長也跳了一下眼皮。
“直到今天為止,我一直帶着家臣們不眠不休地工作,從行軍到安撫甲斐的百姓,我每一件事情都接盡全力的執行,主公您卻一句話就把我的所有努力都給抹殺了。
。
。
。
。
。
這是為什麼?
請無論如何大人總該給我一個理由,好讓我對我這些天的行為有所交代吧?
順便,請主公坦白地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使得您對我如此大動肝火?
!
”
這話說的已經非常過火了!
不要說喜怒無常的織田信長,就算是一般人,聽到這會都會生氣。
織田信長啊,為了讓你的戲演得更真實一點,我算豁出去了!
“你這個混蛋!
”織田信長果然非常“配合”的勃然大怒。
“這一路上,你一場仗也沒有打,跟你同路的德川少将不用一兵一卒就收取了整個駿河國,還調動糧食救濟甲斐的百姓,可是你做了什麼?
!
!
!
”
“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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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不用說了!
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
看來你是沒有過過苦日子,以至于狂妄過了頭,今天我就代替十兵衛教訓你一番了!
”
好吧!
終于要到挨打的時候!
誰知道織田信長卻對着森蘭丸說道:“蘭丸,你來幫我收拾一下這個蠢笨又狂妄的家夥,給我打!
狠狠地打!
!
!
”
啊?
!
打我的人怎麼變成森蘭丸了?
其實比起森蘭丸,我還是更願意織田信長的打,倒不是說我這個人賤骨頭,而是。
。
。
。
。
。
森蘭丸這個家夥看上去像是個女孩子,但實際上一身武功比我還要好,要不然織田信長也不會讓他來做自己的侍衛頭。
“你下手輕點兒。
。
。
。
。
。
”我用蚊子搬的聲音跟他說道。
森蘭丸看了我一眼,十分歉意的說道:“對不住了,明智大人,主公讓我盡全力打你,以顯得更加真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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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森蘭丸捋起衣袖,拿下我頭上的立烏帽,然後用扇子猛力敲打着我的頭部。
當姿勢如女子般優雅,力氣卻其大無比的森蘭丸揮扇朝額頭打去時,我的額上立即現出一片皿潮。
大概是人家自己也覺得很對不起我,森蘭丸一邊打,一邊不斷地自語着: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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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輕點啊,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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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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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令人将我暴打一頓之後,織田信長冷冷的說道:“把這個丢人現眼的家夥給丢出去吧!
”
不用你說,我也會離開這個地方的。
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尤其是織田信忠,因為我這頓打差不多就是因為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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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算熱鬧的宴會在我離開之後變得冷清了不少,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意識到了不能亂說話,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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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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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人家明智小五郎大人,身為織田信長的女婿,不經意之間說了一句客套話,都要挨打,我們這些外人就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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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權六,我馬上就要回到安土城了,甲斐和信濃還有上野的守護權,我就全都交給你了。
”
臨近尾聲,織田信長終于要傳達他的任命了,“上野我倒是不擔心,武田信玄經營甲信兩國多年,可以說武田家在這裡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了,如今武田家雖然已經滅亡,但在民間卻依舊有許多殘餘的流浪武士看本家不順眼,所以我希望你能運用你那毫不留情的手段,将他們一網打盡!
”
“主公盡管放心就是了,”柴田勝家自信的一笑,“當年越前和加賀的一向宗何等之嚣張,我不是照樣把他們都給降服了嗎,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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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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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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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田信長滿意的說道,這時他的眼睛看向了德川家康:“對了,你也不需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如果他們願意為本家效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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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失去了府中三人衆嗎?
這回正是補充人才的大好機會!
”
“是!
”柴田勝家其實對于織田信長的命令并不以為然。
哼!
老子現在是比較缺人手不錯了,可是。
。
。
。
。
。
這些關東的鄉巴佬,一個個都是居心叵測,就算真的要錄用,也要嚴格考察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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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的真實用意是不想讓這些人才流失到以收買人心見長的德川家康手裡,不過現在看來,柴田勝家對此還是沒有多少了解啊。
不過,柴田勝家這個人雖然“地域優越感”特别強,但也不像《太閣記》裡面講的那樣,是個對外來人特别排斥的狂妄之輩,最好的證據就是他向織田信長舉薦了近江忍者出身的泷川一益。
“還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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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可!
”織田信長又叫了下一個人的名字,和柴田勝家一樣,他也是織田信長想要冊封的人。
“在!
”跟一路上沒有什麼收獲的我完全不一樣,在高遠城跟仁科盛信惡狠狠的打了一場硬仗的森長可現在頭上還蒙着白色的紗布。
“這回攻打高遠城,你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勞,你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這些年一直很辛苦的支撐着可成留下來的家業,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喜歡你這樣有上進心的年輕人。
。
。
。
。
。
我就把北信濃的海津館以及周邊二十萬石的領地交給你,你可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哦!
”
“謝謝主公!
謝謝主公!
”森長可激動的熱淚盈眶,二十萬石的領地可不是一塊小地方,那裡差不多是整個北信濃了!
随着織田信長這麼一任命,森家從此位列天下大名之位,可就要複興了,這是他們兄弟幾個多年以來的夙願啊。
看着森長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織田信長覺得很欣慰,又覺得有些心酸。
“可成啊,你看到了嗎?
你的兒子一個個都很了不起啊,當年你死得早沒有來得及跟我一起開辟天下太平之路,現在我就把原本應該由你來享受的榮華富貴送給你的兒子,現在你應該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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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的老了,你的兩個兒子都很不錯,當然了,我的奇妙丸也不會輸給他們,丹羽家的孩子長重,蒲生家的那個神童鶴千代都是很不錯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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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還有剛才那個被我一頓暴打的明智小五郎,也都是可以培養培養,将來來接我們的班的明日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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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們真的都老了,許多事情都不得不交給年輕人去幹了。
就快要散席的時候,織田信長突然問道:“沼田城主真田喜兵衛昌幸來了沒有?
”
呃?
他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人來了。
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身穿着紅色羽織的中年武士走了出來。
“在下就是真田昌幸,不知道右府殿下有什麼吩咐。
”
“你就是真田大人啊。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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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聽說你的名字,同時,我也在思考一個問題,請你回答我一下,”織田信長做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聽說在武田勝賴放棄新府城的前夕,你和小山田信茂同時向武田勝賴發出了邀請,當然了,武田勝賴誤信小人最後被小人背叛,死在了天目山,這怪不得别人,不過我想問一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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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如果武田勝賴去的是你那裡,你會怎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