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龔都的話以後,這些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們雖然乃是烏合之衆,但是打順風仗的時候,亦是氣勢如虹,悍不畏死。
如今李利兵敗,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他們自然想要建功立業,好在高順面前請賞,不絕會手下留情。
一時間,戰場之上喊殺之聲震天,李利等人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狼狽逃竄。
卻說李利被諸将,以及西涼殘軍護送着,拼命奔逃。
楊鳳帶着五百輕騎前去追擊,他們一路上不停地前進、沖殺,根本沒有絲毫停留。
已經喪膽的西涼軍,自然是難以組成有效的反抗力量。
他們被奔襲的陷陣營騎兵擊傷、沖散,隻好與李利的大部隊進行脫離。
而此時,那些臨陣倒戈的雜兵,卻是狐假虎威,四處擊殺逃竄的西涼士卒。
高順将一千陷陣營步卒,交給了龔都指揮,他卻是騎上了戰馬,前去與那五百陷陣營騎兵彙合。
如今楊鳳肩膀受傷,若是遇到敵将,恐怕難以保全性命。
而且,陷陣營乃是高順一手組建的,就如同他的孩子一樣。
哪怕現在這場戰争勝利了,他也不希望在追殺敵軍的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而使得陷陣營有所傷亡。
對于高順而言,這些陷陣營的士卒,就好像他的孩子一樣。
哪怕隻有一人傷亡,他也會心疼很久。
高順胯下的戰馬,乃是陳旭賞賜給他的一匹好馬。
它的速度非常之快,沒過多久,就已經追上了那五百輕騎。
“高将軍,李利那厮有不少親信拼死護着他。
不然的話,我等早已取了李利那厮的狗頭。
”
楊鳳見高順過來,臉上帶着興奮的神色,大聲喊道。
這次與李利軍的交戰,陷陣營勝得可謂是酣暢淋漓。
楊鳳也切實見識過了,陷陣營強大的戰鬥力。
對于每一個武将而言,都希望自己麾下,能夠有如此精銳的士卒,楊鳳自然也不例外。
他看着這些陷陣營士卒的眼神,亦是熱切不易。
但是楊鳳也知道,依照他的才能,想要統帥這支軍隊,絕無可能。
“若是能夠一直跟随在高将軍身旁,當作他的副将就好了。
”
在心中,楊鳳如此想到。
高順微微颔首,對楊鳳說道:“賊軍已敗,若是我等能夠趁此大勝良機,斬殺李利。
那麼再想要奪取武關,就會減少很多麻煩。
”
“縱然不能斬殺李利,也要趁此良機攻下他們的那個營寨,使西涼軍全部龜縮在武關城中。
”
話畢,高順也不再言語,揮舞着手中的長槍,一馬當先前去追殺李利。
“保護主公!
”
眼見追兵再次靠近,一些李利的親兵,頓時大吼着迎向高順。
李利卻是趁着這個時機,繼續往前面奔逃。
“殺!
”
高順率領五百陷陣營士卒,勇不可擋。
沒過多久,那些為李利争取時間西涼士卒,就已全部被斬殺。
“活捉李利!
”
高順暴喝一聲,再次縱馬沖了過去。
此時李利身旁,已經沒有了多少西涼士卒。
眼見高順領兵殺來,李利心中大駭,仰天大呼:“莫非吾就要死在此地?
”
“咚咚咚!
”
李利剛剛說完話,就聽見一陣金鼓之聲響起。
隻見前鋒灰塵大作,旗幟飄揚,為首一員大将正是李暹。
李利看到援軍到來,頓時大喜過望,他急忙喊道:“暹弟救我!
”
自家兄長兵敗的事情,李暹已經知曉。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帶兵前來接應。
望着李利身後近在咫尺的追兵,李暹急忙喊道:“兄長莫憂,某家來也!
”
話畢,他就招呼着衆人,縱馬提槍前來救援李利。
驟然看見前方密密麻麻的敵軍,楊鳳頓時心中一凜。
如今他們麾下,隻有五百輕騎,那一千陷陣營步卒,卻還在後面沒有趕來。
楊鳳來到高順的身旁,對他說道:“賊人援軍已至,我們還是暫避鋒芒為好。
”
高順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利,心中非常不甘,他大聲吼道:“陷陣,陷陣!
”
五百騎兵高聲怒吼:“有我無敵!
”
高順躍馬挺槍,如同離弦的箭矢一般,殺向了前面的李利。
他一邊縱馬狂奔,一邊高聲吼道:“不殺李利,死不休戰!
”
“不殺李利,死不休戰!
”
五百陷陣營騎兵,亦是高聲怒吼,絲毫沒有因為敵人援軍的到來,而有所膽怯。
他們揮舞着手中的長槍,縱馬奔騰,怒吼,不顧一切的往前沖殺。
何為精銳?
武器銳利,甲胄精良,戰場時上,勢如劈竹,方為精銳;兩軍臨陣,斬将奪旗,心中無畏,死戰不退,方為精銳;不管雙方差距多大,都敢一往無前的沖鋒,方為精銳。
而高順麾下的陷陣營士卒,他們就是對于‘精銳’最好的诠釋。
“殺!
”
五百騎兵爆發出來的氣勢,居然蓋住了對面的七千兵馬。
李利見援兵到來,陷陣營仍舊不顧一切的前來追殺自己,更是亡魂大冒。
哪怕援軍就在前面,他仍舊感受不到是好的安全之感。
他拼命用馬鞭鞭打着胯下的戰馬,想要盡早被自己的大軍所包圍,
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擺脫身後的那群魔鬼。
可以說,這場仗一下來,李利已經完全被陷陣營殺破了膽。
“噗通!
”
忽然之間,李利胯下的戰馬居然馬失前蹄,栽倒在地,李利亦是被掀了下去。
高順見狀,頓時大喜過望,他躍馬挺槍就要上去結果了李利。
“賊子安敢傷吾兄長!
”
李暹看着自家兄長落馬,眼見就要丢了性命,頓時目眦欲裂。
他大吼一聲,仗着自己馬快,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
“噗嗤!
”
高順縱馬上前,一槍刺向李利。
卻不想,李利雖然落馬,但是自身的求生欲望非常強烈。
他在地上來了一個驢打滾,居然躲過了高順的長槍。
高順一擊不中,手中的長槍紮在地上,急忙再次拔出了長槍,刺向李利。
這一次,他有了防備,哪怕李利再如何躲避,也絕對沒有辦法躲避過去。
“铛!
”
千鈞一發之間,李暹已經來到了高順面前,他以手中的長槍,架住了高順的攻勢。
眼見就要結果了李利,自己的長槍卻被架住。
而且對面的敵軍越來越近,若是被他們包圍,哪怕精銳的陷陣營士卒能夠殺出重圍,也會損失慘重。
每一個陷陣營士卒,都是高順手把手訓練出來的,他們之間的關系極為密切。
高順絕對不願意看到,大量陷陣營士卒折損在這裡。
不怕死是一回事,但是若有可能,高順絕對不願意,看着他們蒙受損失。
想到這裡,一直沉穩無比的高順,亦是雙目通紅,狂性大發。
“死!
”
他怒喝一聲,把槍當做棍用,使出全身力氣,猛然砸向李暹。
“噗通!
”
高順的力氣何等之大?
經過這麼一砸,縱然李暹舉起鐵槍進行格擋,他胯下的戰馬,亦是被砸得跪倒在地,口中發出一陣悲鳴之聲。
“噗嗤!
”
李暹口中吐出一口鮮皿,臉色蒼白無比,拿着鐵槍的雙臂,亦是瑟瑟發抖。
“殺!
”
高順再次暴喝一聲,一槍刺死了李暹。
他目測了一下距離,發現李利已經逃到敵人援軍的面前
“可惜了,現在已經來不及殺李利了。
”
念及于此,高順拔出腰中佩劍,将李暹的腦袋砍了下來,而後大聲喝道:“撤退!
”
“轟隆隆!
”
正在沖鋒的五百陷陣營騎兵,他們聽見高順的命令以後,頓時勒住了戰馬,轉身就走。
高順一邊将李暹的腦袋綁在戰馬上,一邊縱馬狂奔。
如今敵軍勢大,貿然交鋒,不為智者所為。
雖然沒有殺了李利,但是這個援軍的首領,卻是被他斬于馬下。
有了這個功勞,這次追殺李利,倒也并非一無所獲。
“暹弟!
”
已經逃出一段距離的李利,看見李暹殒命,頓時雙目赤紅,聲嘶力竭地大聲怒吼着。
兩人雖然是堂兄弟,但是他們之間的關系極為密切。
若非李暹盡心竭力的輔佐他,李利也沒有辦法将武關經營的這麼好了。
如今李暹身死,就好像斬了李利的一隻臂膀,他如何能不心疼?
臉色猙獰的李利,大聲喊道:“高順匹夫,吾誓殺汝!
吾誓殺汝!
”
而後,他對着已經趕來的援軍喊道:“全軍出擊,追殺高順。
得高順首級者,賞萬金,軍中官職随意挑選!
”
此時的李利,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
“主公不可!
我軍新敗,況且又折了李暹将軍。
若是再強行交戰,恐怕不僅不能為李暹将軍報仇,我等還會徹底兵敗,還請主公三思而後行!
”
李利話音剛落,就有一員将領勸谏道。
另外一将亦是勸道:“李暹将軍早就定計,我等隻要死守武關,縱然賊軍雄兵百萬,我等也毫不懼之。
”
“待賊軍糧盡,我等再率軍掩殺,必定能夠大破賊軍,斬殺高順。
如此一來,即可為李暹将軍報仇雪恨。
”
聽見兩将的勸谏,李利頭腦才清醒了下來,他上前抱住李暹的無頭屍體,咬牙切齒的說道:“退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