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2)
左邊的黑衣女子冷冷的說道:“皇後娘娘有令,沒有令牌,誰也不能進去,死人除外!
你如果要變成死人進去,我們可以幫你!
”
右邊的黑衣女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若是貿然沖撞,我們就要将你當場拿下,治你不敬之罪了。
”
張佶又氣又怒,簡直當場就要翻臉動手,結果警惕的看到在黑衣女子的背後,還有一群黑衣女子嚴陣以待,甚至連歹毒的連環弩都準備好了。
如果他貿然闖入,那些黑衣女子絕對會用連環弩将他射成刺猬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張佶隻好轉身來找盧瑭。
滿頭氣憤的他,隻覺得天下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荒唐的事情了,見面就大罵蕭緻婉的不是。
盧瑭難得沒有糟蹋良家婦女,一個人在發愣,聽說張佶來了,馬上讓他進來,可是聽他說完經過,盧瑭卻沒有絲毫聲援他的意思,反而低聲的說道:“皇上還沒有起來呢,你現在派人去拿令牌完全來得及。
”
張佶氣憤的說道:“這什麼人嘛!
我還要什麼令牌?
她蕭緻婉這個賤人……”
盧瑭悄悄的皺皺眉,打斷他的話,冷峻的說道:“老兄,多說無益,拿令牌是正經,小心禍從口出。
”
張佶還要發牢騷,忽然看到盧瑭的神色不對,仿佛内中還有隐情。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盧瑭昨天也遇到了閉門羹,那些黑衣女子一點都給他盧瑭面子,最後還是乖乖的拿了令牌才能進去。
他見到秦宗權以後,曾經隐諱的提起這件事情,可是秦宗權非但沒有懷疑蕭緻婉的别有用心,反而還表揚了蕭緻婉,說淮西軍以前的制度實在不正規,幸好她亂世用重典,才将各種規章制度建立起來,你們作為淮西軍的老兄弟,一定要配合這方面的工作,為後來者做出表率。
張佶這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盧瑭卻是再明白不過了,皇帝陛下和皇後十分的恩愛,将貼身保衛工作都交給了皇後,在外人看來,當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蕭緻婉故意讓手下刁難他們這些帶兵将領,無非是要讓他們知道,在秦宗權的身邊,還有她的存在。
可是,秦宗權默認了這樣的行為,那就值得尋味了。
當時盧瑭也是滿腹的疑惑,後來用了一整個晚上自習琢磨,他才最後終于明白,秦宗權是要建立皇帝的尊嚴,以前的那些兄弟,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去見他了。
隻是張佶怒氣沖沖之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盧瑭也不想告訴他。
張佶隻好繼續生悶氣,他總是覺得,在盧瑭的眼色中,似乎還有别的韻味,可是到底是什麼,卻又反應不過來。
他隻知道,以前的秦宗權不是這樣的,他們這些老兄弟,如果有急事,是随時可以去找秦宗權商量的,就是蕭緻婉做了皇後娘娘以後,才會多了這麼多令人不習慣的舉措,在皿霸都的裡面,增加了這些黑衣女子,這一切,都是蕭緻婉這個臭婆娘在搞鬼。
可是蕭緻婉畢竟是皇後,那些黑衣女子隻聽她的,張佶沒辦法,他隻好派人回去取令牌。
在等候的過程中,張佶無言,盧瑭也無言。
盧瑭甚至沒有問糁潭的戰況,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直到令牌取回來,張佶才興匆匆的走了。
盧瑭将他送到門口,看看他身上,又看看他身邊的親兵,低聲的說道:“老張,你帶了什麼貴重的禮物沒有?
”
張佶從糁潭急匆匆的趕來,哪裡有攜帶什麼禮物,疑惑的說道:“要禮物做什麼?
”
盧瑭皺皺眉頭,想要解釋,最後卻又閉嘴不語,他讓人拿來兩個精緻的玉石手镯,送到張佶的手中,低聲的說道:“必要的時候,将手镯拿出來,辦事要方便些。
”
張佶看着手中的一對手镯,發現玉石通體透明,沒有絲毫的雜質,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樣的玉镯,哪怕是在搶掠成性的淮西軍裡面,也是不多見的,也隻有盧瑭這樣的高級将領,才能擁有。
他急忙說道:“别,你送我東西做什麼?
”
盧瑭看看四周,低聲的說道:“你拿着!
總有你用得上的地方!
等你明白過來以後,你要雙倍還我!
”
張佶看着手裡的玉镯,越來越糊塗了,不知道盧瑭到底是什麼意思,連個話都不能說的清楚明白些,可是盧瑭讓他拿着他就拿着,等弄清楚了怎麼回事以後,再還給盧瑭就是了。
他匆匆的告辭了盧瑭,再次來到荷花池。
有了令牌以後,他終于可以順利的進入荷花池,可是所有的親兵都全部被攔在外面,隻有他自己才能進去,身上任何有威脅性的東西,包括防身的****,全部都被收繳了。
那些黑衣女子似乎還在尋找别的物品,但是很遺憾,她們沒有發現那對手镯,于是,她們派了一個人,冷冷的将張佶引領到荷花池裡面。
荷花池裡面有很多九曲橋,将這塊區域分割的非常破碎,建築物七零八落的散布在東南西北各個方向,讓人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如果不是有人帶着,張佶相信自己絕對會迷失在這裡面,再也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每座九曲橋的旁邊,都有兩名黑衣女子,腰懸長劍,分立兩邊,警惕的盯着進來的每一個人。
雖然她們沒有盤查,可是張佶還是覺得有些,這些黑衣女子好像是将他當做了刺客一樣,隻要有人發出一個動作,一個暗号,數把長劍立刻就可以将他撕碎,然後扔到荷花池裡面去。
不知不覺間,張佶原來的怒氣已經消失無蹤,反而有種誠惶誠恐的感覺。
他終于認識到,自己要見的這個人,再也不是以前曾經同甘共苦的兄弟,再也不是曾經可以随時求見的淮西軍節度使,而是高高在上的大齊國皇帝。
當他端正了這個态度以後,他忽然發現,周圍所有的目光,也都變得溫柔了很多。
當然,張佶自己的腰下意識的彎曲下來了,看到每個黑衣女子,都殷勤的陪着笑臉。
終于來到正殿,有值班女官等候在那裡,詢問張佶的來意。
張佶态度恭敬的說明來意,那個女官還是神色冷冷的,上下打量着張佶,看看他有沒有攜帶什麼東西,結果發現沒有,于是就讓張佶在那裡等着,也不說為什麼等。
随後,她有意無意的将一張精緻的十色箋放在張佶的身邊,自己到後面忙去了。
張佶擡頭一看,就看到十色箋上面有盧瑭的名字,後面還有珍珠項鍊一串、翡翠耳環一雙、紅珊瑚三尺等等字樣。
張佶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可是卻又沒有完全明白。
那女官在旁邊察言觀色,冷冷的說道:“皇後娘娘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兇口疼,皇帝陛下要陪伴皇後娘娘,今天是不處理政務了,你如果沒有什麼大事,暫時先回去吧。
你留下你的名字,等皇帝陛下有空了,自然會通知你觐見的。
”
張佶就算是笨蛋,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也明白為什麼盧瑭給塞給他兩個價值不菲的玉镯,原來就是為了應付這一關來着。
他急忙将兩個玉镯從懷裡掏出來,恭敬的送到女官的手上,謙卑的說道:“臣正是聽說皇後娘娘偶有微疾,特地過來看望,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姐姐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