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是步兵的營帳。
”
“那是夥房!
”
“那一片是馬廄!
”
“那是糧草營!
”
燕紅帶奚曦在紅帳周圍轉着,一路對奚曦指點着軍營各處。
帶奚曦上了後山的山坡,站在高處,燕紅向奚曦指着肉眼的極處,軍營裡最巍峨神聖的那處大營,神神秘秘地道:“那是三軍主帥,玉侯的帥帳。
”
奚曦失笑,從小長在軍營的她,自然知道那最巍峨神聖的營帳,是齊軍的帥帳。
軍營大同小異,她明眸一觀,已知道這營中每一處建築,作何用途;每一個軍士,所屬部門。
在紅帳周圍轉了一圈的她,對入目的各處,比在紅帳裡做了三年軍妓的燕紅更清楚。
站在山坡高處的奚曦,負手背後,眼神冷酷冰漠,俯瞰着整座軍營。
秋風徐徐拂來,奚曦身上裙裾随風舞動。
燕紅看的一怔。
無關少女比拟天人的美貌。
負手背後,冷酷冰漠地俯瞰着整座軍營的少女,身上赫然有着和玉侯一樣的,軍帥般的氣質!
燕紅甩了甩頭,她是神經錯亂,亂想臆覺了吧?
……
奚曦眼神冷寒地将齊軍整座軍營納在眼底。
她會取虞浚息和蔺九桐的項上首級,祭奠爹娘和奚玥,亦要覆沒眼前這座軍營,告慰青州魏軍的亡靈!
……
因着赫連祁的威懾,沒有軍士再敢去往紅帳。
奚曦安然享受着這份清靜。
這是奚曦在紅帳的第三個晚上。
桌旁,奚曦容色嚴謹,以木簽擺弄着《八陳圖》中的陣法,八陳圖壘作為支點的木簽無故偏斜,所有木簽頓時坍塌——奚曦彎唇失笑,赫連祁,終于出手了!
……
荊州軍營最巍峨神聖的那處大營的一間營房,但見薄霧缭繞,帷幔輕揚,浚息赤裸着精壯結實的性感男軀,閉目靠坐在浴桶之中。
赫連祁一路收斂内息,顧盼左右,小心摸到了浴房之外。
若無緊急軍情,浚息在軍營的時候,每天固定這個時辰沐浴。
浚息沐浴的時候,精神最為松懈,浴房周圍的防守也較為薄弱,是他下手的最好時機!
赫連祁悄無聲息地進去浴房,透過了帷幔微揚的間隙,他也确定了,看到了,浴桶中的那個赤裸性感的男子是浚息。
赫連祁鷹目一眯,身體飛掠過去,手中沉暗暗的戟尖刺向浚息赤裸的後背背心。
當戟尖刺到浚息的後背。
仿佛戟尖撞擊上石壁“铮”地一聲,戟斷為兩截。
赫連祁的眉宇揪皺起。
是知道浚息身懷天罡訣的,為行刺浚息,他特地以玄鐵令鐵匠不眠不休,一個日夜打造出這件玄鐵戟,不想,玄鐵戟尖遇上浚息的身體,仍舊迎刃而斷!
天罡訣本就難以修煉,浚息的天罡訣,是修煉到了哪一層,肌膚之堅硬甚至勝過了玄鐵?
浴桶裡,當赫連祁的戟尖刺到浚息後背背心的時候,浚息的眸幽冷地睜了開來。
仿佛地獄門開,魔鬼被釋放了出來,赤裸性感的浚息,氣質陡然突變!
水波漾開,水花微濺,浚息一絲不挂地從水中站起,長腿毫不避忌地跨出浴桶,轉身,幽寒如地獄般的魔眸掃射向赫連祁。
浚息是大齊第一美男子。
這一刻,任何女子面對浚息,都不會去驚歎沉醉他容顔的傾世,身材的噴皿;任何男子面對浚息,亦不會去豔羨他腿間昂藏的雄偉……
這一刻,在這個出水妖魔般的男子面前,任何人隻會如墜魔域,膽顫心驚。
赫連祁亦是全身一冷,膽顫心驚,哪怕他赫連祁在軍中飽有威名,數以萬計的軍士也懼怕他的威懾。
但他在浚息的面前,仍舊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懼意。
浚息手握三軍軍侯的權位,浚息震世的威嚴,浚息魔魅般的邪肆,于他赫連祁,是一道跨不過的鴻溝。
這種源自内心深處的俱意,這道鴻溝,都令赫連祁深深地不甘!
戟斷。
行刺失利的赫連祁,鷹目不甘地凝視着浚息。
身負天罡訣的浚息,武功深不可測,他赫連祁的武功,在浚息的軍中,也排得上前五,他不信,他傾盡全力,沒有緻死浚息的可能!
最近,他的鷹屠功可是又有了突破!
赫連祁扔了戟,五指變幻成爪狀,攫殺向浚息。
當剛利蘊含着佞戾強霸的内力的鷹爪攫向浚息,浚息揮手,赫連祁被挫腕,掌骨碎裂,鷹屠功毀!
赫連祁佞戾強霸的内力,及不上浚息内息的強霸!
鷹爪的剛厲,亦相差浚息修煉的天罡訣萬裡!
赫連祁落敗,在交手之初的瞬間!
赫連祁臉色灰敗地望着浚息,鷹目再不見不甘,盡是直面死神的恐懼。
背叛,謀刺主公的下場是什麼?
何況那個人是浚息?
!
……
浚息其實沒想親自取赫連祁性命的,這個背叛自己,甚至妄圖刺殺自己的下屬,實在有些髒他的手。
然而浚息腦中回想着昨日下午,紅帳裡,奚曦對赫連祁的預言:
“大人的仕途,運數,都在走下坡;大人不日,将會被貶官,流放,甚至皿光之災。
”
浚息冷笑。
貶官,流放,皿光之災嗎?
蔔卦之術在扶乩境界的她,預言就一定是正确的嗎?
他偏偏就要讓赫連祁這一刻就死!
他要她知道,他想要誰死,誰便活不過明天!
富貴貧困,生存死亡,不是她一語成谶,而在他的一念之間!
浚息伸手,扣住了赫連祁的脖子!
------題外話------
奚曦占卦出赫連将會被貶官,流放,再是皿光之災,浚息要赫連這一刻就死。
赫連是将應奚曦的占卦預言,還是即刻被浚息取走性命呢?
親們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