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教皇的即位過程中一直存在着各種各樣的僥幸和奇遇,這一切被他的狂信徒們稱之為主的恩賜,同時以此為根據,竭力證明艾爾阿爾貝托的确是神選者。
從他當上主教再接任紅衣大主教這一段期間一直飽受争議,甚至還有人認為是他為了争奪大主教之位,不擇手段謀殺了最有希望繼承教皇之位的克萊門特大主教。
但是,克萊門特大主教死于奧斯公國,彼時暮曉之晨光人尚在塔蘭朵思,沒有任何證據能說明這一點。
這同樣也是神學史上一樁被竭力隐藏的疑案。
――大陸神學家伊萬達特魯提斯研究筆記
事實上,現在依蘭達竭力在安利的,同時在黃金教皇治下留名史冊的東征……現在也不過隻是一個許出來的虛幻泡沫而已。
但艾爾和依蘭達之間驚人的默契卻讓這件事在兩人之前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情況下,跨越了空間達到了高度的步調一緻。
塔蘭朵思。
現在這座迷人的銷金窟無人不曉艾爾阿爾貝托,這位可是貴族圈中的佳客,這一位風度翩翩,既懂的如何和夫人小姐們優雅的談天說地,卻又不會有任何冒犯和無聊……甚至那隐約的禁欲感更是讓人瘋狂。
真是遺憾,現在沒人能拿下這朵位高權重的高嶺之花。
艾爾現在有一座獨立的莊園,外圍有着森嚴的把守,可這依然阻攔不了熱情的追求者,每天從這裡扔出去的鮮花和邀請函簡直堆積成山……這裡的民風和這裡的銷金風氣一樣彪悍而毫無顧忌。
甚至已經誇張到了養活了整整一個街區的乞丐……這一下,那些吟遊詩人又能将這件事鼓吹為風流韻事,繼而進一步擴大艾爾主教所到之處,總能解救當地的貧窮的不實消息了。
自從和依蘭達在科金博分開之後,艾爾就立即趕回了塔蘭朵思。
之前和依蘭達讨論的隻是一個初步的設想,真要如何完成還需要進一步的完善,但在這之前有一個最基本的要點。
路易莎王後必須要死,阿爾蒂爾必須要根除!
這其實也是他一直以來和西涅斯公爵達成的共識。
這一位之前一直以纨绔形象示人,但背地裡争權奪利撈好處的事情可一點都沒少做……這樣一個熱衷于在暗處等待機會的人,就像一條随時伺機而動的毒蛇,雖然一擊必殺,但卻也同樣存在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
缺乏時效性。
而現在的情況其實是,路易莎王後根本鉗制不到他,西涅斯完全可以慢條斯理的在科金博地區繼續發展自己的勢力,而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樣一點點的蠶食可以讓更多的貴族看到強弱勢力對比,兵不皿刃地完成最後的整合。
而不是現在這樣急于求成,跟路易莎王後以及她身後盤根錯節的勢力幹上一架,這樣對他其實并沒有多少好處。
畢竟幹仗要花錢也影響生意,對西涅斯公爵這種立志開門迎四方客的人來說……斷人财路無異于滅人滿門。
所以……必須首先要讓西涅斯公爵急起來,讓他覺得路易莎王後不得不除,進而對艾爾這邊提出讓步,這一筆人情欠下了,才會有後來教皇來塔蘭朵思時刺殺的便利。
一場成功的刺殺并不隻是拍拍腦袋的結果,身後需要無數精密的策劃以及失敗的可能預想……他沒有更多的機會。
這段時間以來,西涅斯公爵過的相當的不開心。
原本日進鬥金的科金博地區突然生意變得冷淡了不少,而且選擇當地特色服務的船隻也日漸減少,這直接影響到了西涅斯公爵招兵買馬的現金鍊!
而當他得知了事情真相後,登時坐不住了……本來之前他在科金博,阿爾蒂爾走塔蘭朵思,雙方好歹相安無事。
但現在阿爾蒂爾竟然伸手撈過界,因為納瓦拉那邊過來的商船減少,公然把商船全部直接挾持至塔蘭朵思去了!
這還了得?
!
其實這也和之前依蘭達他們幹的好事分不開,本來納瓦拉的阿爾蒂爾分支和塔蘭朵思的本家一直都是同氣連枝,兩邊有來有往,當然各有賺頭。
但現在倒好,阿爾蒂爾在納瓦拉那邊簡直被黑吃黑了個幹淨徹底,差點連老巢都被人掀了,哪還有多的進項?
這邊西涅斯公爵在瘋狂軍備,那邊路易莎王後當然也不敢懈怠,沒有人上門,那就直接去搶!
這要不幹起來才怪呢。
西涅斯公爵既然能從開始的完全沒人看好,到現在的隐隐處于上風,當然不會是個蠢人……甚至他還是一個非常善于借力打力的存在。
科金博可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後花園,艾爾在那同樣也有自己的一杯羹,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出面,但艾爾阿爾貝托可不一樣。
教廷現在在塔蘭朵思可是完全站穩了腳跟,艾爾又是新晉紅人,如果是他出頭的話,就算是路易莎王後也要考慮給三分面子。
很不幸,大家都不是傻子。
這也就直接導緻了當他拜訪艾爾主教的莊園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許久不見的居伊博杜安。
居伊小少爺這段時間身高迅速的抽長,已經完全擺脫了少年的青澀和雌雄莫辯,那些少年時期因為生長迅速特有的四肢運動不協調之類的奇怪問題在他身上半點都沒有體現,他現在看起來風度翩翩,斯文精緻,完全稱得上是位年輕的紳士。
這種成長,絕對不僅僅隻是身高上的……更多的應該是生理的,想到路易莎王後在某些方面上的桃色傳聞,西涅斯公爵打量這位路易莎王後身前的大紅人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公爵閣下,”見到西涅斯進來之後,居伊小少爺站起身來,禮節倒是很周到,但是周身總透着一股子并不惹人反感的倨傲,似乎是坐實了憑着關系上位的傳聞。
“居伊,”西涅斯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詫異之色,“你怎麼會在這裡?
”
他的目光來回在居伊和艾爾身上逡巡,這是顯然的起了疑心,這一位絕對不會是什麼心眼寬廣的角色……應當說锱铢必較更加合适。
西涅斯公爵是一向知道艾爾和依蘭達的關系的,當然也知道依蘭達和居伊博杜安關系匪淺,但現在他和路易莎王後都是棋差最後一着,所以進入
“我是特意來等您的。
”居伊微微躬了躬身。
“等我?
”
西涅斯公爵的神色變得更古怪了一些,如果不是對艾爾足夠信任的話,他簡直要命令随從仔細檢查艾爾的住所,看是否有埋伏了!
“有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告知您,”居伊彬彬有禮道,“王後陛下已經開始命人截住前往科金博地區的商船,這一點我想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
“但是如果您有心的話,大概可以回去檢查一下您的賬本。
”
“當然您可以不相信我的話,”居伊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上個月的收入大概是三十萬金币,具體的小數我就沒多看了。
”
西涅斯公爵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艾爾本來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等居伊說完之後這才聳了聳肩,“西涅斯,看樣子……我們一直引以為傲的保密工作并不太可靠。
”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西涅斯狐疑地看了一眼艾爾和居伊,強行吞下去了那句已經到嘴邊的懷疑之詞。
艾爾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西涅斯,我一直覺得我們在科金博的人有問題,”新任主教緩緩道,“之前我曾經注意過,有船周期性地打扮成海盜船混入科金博。
”
“……那不是你的主意?
”西涅斯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為了依蘭達,我怎麼會同意這麼荒唐的辦法!
”
“我并沒有否認自己的過錯,”艾爾微笑道,“這其實也是一個铒,很顯然,我們想到的東西,路易莎那邊也想到了。
”
“她在我們這裡安插了人手,我們同樣也不遑多讓。
”
他的話音剛落,居伊博杜安微微躬身,藍色的眼睛深沉如大海,“願意為您效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