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四年的成果
快樂的日子總是會在指縫間不停的溜走,當我們回想起來的時候,才會驚覺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
武元慶和武柔的到來讓長孫澹覺得日子過得真的是有點快了。
想當初自己的丫頭才剛剛出生,這一算來,四年的時間居然就這樣過去了。
當大家酒足飯飽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孩子自然也就跟着自己的娘親去了别的地方。
長孫澹和武元慶則是到了書房。
書房還是那個樣子,和他離去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區别,這跟長孫澹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本質上長孫澹是個懶人,不願意過多的折騰。
所以這金山的侯府自從建立起就一直沒有怎麼動過。
當初這侯府算得上是金山最為著名的地标性建築,可是随着歲月的流逝,幾年下來,這侯府已經有些顯得陳舊了。
這是武元慶的想法。
長安還是那個長安,幾乎沒有過多的變化。
可是金山的變化就太大了。
首先就是人口的增加。
自己三年前離開的時候,金山的總人口剛剛超過了兩萬。
三年來,這人口卻是翻了翻的往上漲,現在已經接近六萬了。
這使得原本算一個破落鎮子的地方發展成為了可以媲美中原中州的規模。
而且這個數字的增加還要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
其次,這金山的面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街道雖然還是那麼寬,但是街道兩側的建築卻是高了起來。
武元慶甚至發現了五層樓的建築。
而且這個綠化做的非常的好。
第三就是這座城市的幹淨整潔的樣子是其餘任何一個城市都比不上的。
沒有四處可見的糞便,也沒有臭水肆意的污水溝,更沒有衣衫褴褛的乞丐。
這一切都讓武元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最後就是這座城市的富足了。
這裡的人們特别是婦女對于黃金似乎有着謎一般的執着,不管是誰,頭上和脖子上都挂的一片金黃。
偶爾有一個沒有的,上去一打聽這是剛來不久的。
三年不見,武元慶有很多的疑問想問長孫澹。
“說吧,看你這都憋的快要便秘了。
”長孫澹的開場白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這個武元慶早就有所準備了,這點程度的嘲諷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不加理會的說到:“你是怎麼做到這一步的?
這真的是一個奇迹。
”
“我打出生起就是為着創造奇迹而生的,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長孫澹絲毫不在意他自己的臉皮是否會被貼上“厚臉皮”這樣的标簽。
都沒臉沒皮了,看你往哪裡貼去。
“好好說話,這跟你說正事了。
要不我讓我妹妹過來跟你探讨一二?
”武元慶這算是受夠了長孫澹的厚臉皮程度了,更為關鍵的是沒見一次這厚臉皮神功的功力就要上一個台階。
“好吧,你說具體一些,你說的是那些方面。
”長孫澹說到。
這武柔過來,長孫澹是實在是應付不過來啊。
“這關于這座城市的一切。
特别是人的那個精神狀态,這個詞也是你說的吧。
讓人變的富足這個不是什麼大的問題,可是要想在短時間内級變得富足有懂禮儀,這個就不容易了。
“你這幾年沒在,金山的發展算是上了一個大的台階,不要氣餒,這不是哪個人的問題,而是所有人的事情,就算是離開了我,這座新建立的城市一樣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長孫澹說到,也算是變相的安慰武元慶一番。
“我不許用你安慰,我隻需要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就可以了。
”武元慶說到。
“這關于這座城市的建設符合發展,明天我帶你逛一圈就可以了,這個暫時不說了,就是你說的那個人的精神狀态,我來說兩句吧……”長孫澹在這裡停頓了一下,端起了茶說喝了一口。
武元慶并沒有急着去催促,而是靜等下文。
“其實,人的改變是很容易的,特别是換了一個地方以後,甚至有可能變的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來到這裡的人都是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或者不滿意現狀的人,毫無疑問他們的開拓精神是遠超其他的人的,這批人同時也是最容易被自己或者外界所改變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長孫澹想起了美洲大陸的第一批殖民者們,同時也想到自己看到過的一句話:極權,隻需要五分鐘。
那是一本關于社會學實驗的書籍。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的?
”武元慶對這個話題念念不忘。
“他們一下船,就有負責移民的官員上去發給生活費,并給介紹工作。
認字的最好,有技術的也可以,什麼都沒有的就去挖煤,去煉鋼。
總之每家至少有一個工作機會,讓他們的心先安頓下來,而且直到現在為止,金山最缺的依然是人。
”長孫澹緩緩的說到。
“這個我能理解,《管子-牧民》說‘倉廪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這算是先讓他們安定下來,但是這隻是基礎吧。
”誰說纨绔子弟是混蛋來着,這個曆史上有名的纨绔居然連這句話都知道,長孫澹都不知道,他隻知道這句話在是《史記》裡有出處,卻不知道原著是《管子》。
“這隻是基礎,有了這個基礎,就需要給他們一定的規矩。
我給你機會,如果你不珍惜的話那麼就離開,這裡凡是出現過一些較為惡劣的情形的,比如說偷竊這樣的,直接遣返,而且再次過來的話需要五年以上才行,當然了這是在用《唐律》處置過的基礎上實行的。
這樣的話算是多了一把劍懸在他們的頭頂,同樣,如果家人犯法的就會實行連坐,會通知工作的人員的,嚴重的是會開除的。
”長孫澹這連坐之法當然是出自于法家了。
“那還有嗎?
你這樣的話,是需要大量的公務人員的,要不然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我看你這裡的衙役、捕快的數量都不多啊。
”武元慶不是容易被糊弄過去的。
“這就又涉及到另外的一個問題,就是違法的成本上了,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簡單的說就是如果違法的成本高到你不能接受的話,你違法的幾率就要少很多了。
”長孫澹說到。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但我估計這裡面肯定也是有問題的,隻不過暫時沒有爆發出來而已,雖然我說不上來,但我是确定的。
”武元慶提出了自己的忠告。
其實這個問題就和秦以法家治天下是一個道理的,過于嚴苛的話就會有失彈性,這注定是不可能長久的,但是面對着金山這張空白的畫紙,這一切暫時是可以實行的。
等到金山的人口突破十萬的時候,長孫澹就會想其它的辦法了。
不過這個卻是沒有必要和武元慶說了。
兩人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
第二日一大早,這一晚上基本沒有睡覺的武元慶就過來了。
今天是兩人約定的從所有層面參觀這座城市的時候。
所謂的所有,也不是指全部的地方以及方方面面都要看到,這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任務,軟件需要武元慶自己去體會。
長孫澹主要帶着武元慶去看一些近幾年來最前沿的東西。
按照武元慶的要求,二人第一個目的地定在了實驗室。
武元慶知道長孫澹對于實驗室的重視程度的,而且長孫澹的這種重視現在看來不論是新豐還是金山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了。
和其它幾個地方巨大的變化不同,實驗室從外觀上來看,除了歲月留下了一些痕迹而外基本上就沒有什麼變化了。
“這我離開的時候,滿牆上都是爬山虎,不是挺好的嘛,這怎麼都不見了?
”武元慶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第一眼就瞧見的變化。
“嗯,是不錯,還可以起到降溫的作用。
問題是你和蛇先生打個招呼,讓它不要随便往進住可以嗎?
”中山大道話讓武元慶華麗麗的敗退了。
本來武元慶還打算放些不和長孫澹說話之類的狠話的,想想今天的行程,也隻能明智的閉上了嘴。
二人在實驗室裡轉了一圈,武元慶實在是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
就好比這動力研究所正在研究的項目就是提高蒸汽的溫度以及将冷凝氣體在外冷卻,這實驗裝置就是幾個大鐵嘎達,然後幾個人拼命的燒水,不時的冒出熱氣來,這誰能搞明白啊。
這種不明覺厲的感覺伴随這武元慶參觀整個實驗室的全部。
就連農業所的研究内容武元慶也搞不明白了。
這原本計劃用半天時間來參觀的,結果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了,關鍵是長孫澹給他解釋他也搞不明白啊。
接下來的目的地是海軍碼頭。
經過幾年的建設,金山的碼頭成功的将軍用和民用分開了,同時配套的造船廠以及船塢也早已落成了。
看着空空蕩蕩的碩大的碼頭上隻是停了幾艘驅逐艦,武元慶這就有些不明白了。
“我們近幾年一直沒有造船嗎?
怎麼這海軍的船還是這麼些啊。
”武元慶問道。
“你說的這個啊,這幾年一直在造船啊,隻不過黃帝号這樣的大船是沒有造了,主要是巡洋艦和驅逐艦,這巡洋艦又下水了三艘,驅逐艦下水了五艘,第六艘也快了。
”長孫澹說到。
“那為什麼這裡的船這麼少?
”
“這三大艦隊都有任務啊,第一艦隊一直留在星洲,第二艦隊去了倭國,第三艦隊護送香料船去波斯了。
這裡剩下的都是近防艦隊了,有幾艘還出去巡邏去了。
”長孫澹解釋道。
“那這艦隻不夠用,為什麼不新建一些,在組建幾隻艦隊?
”武元慶有些不解,這錢又不是問題。
“第一個原因是沒有人,第二個原因是找不到人,這樣回答你滿意嗎?
”長孫澹還是一副賤賤的表情。
“好吧,你赢了。
”武元慶算是無語了。
“其實,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黃帝号’這樣的船隻已經算是一個極限了,如果要增加防護的話,那就要增加鋼鐵的用量,鋼鐵用量一上去,這船隻的重量就上去了,這以風作為動力就明顯不夠了。
要是不增加防護力的話,按黃帝号甚至是廣州号這樣的巡洋艦就足夠了。
”長孫澹這才算是将真正的原因說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這是一個循環的過程。
那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武元慶似乎有些不開心。
要知道,他算是這支艦隊的第一任的締造者,這裡有些驕傲,但也有着失落。
他希望能夠有一天見到比黃帝号更加龐大、同時威力也更強的戰艦遨遊在大海之上,這是每一個海員的心聲。
“等等吧,也許過上個幾十年就可以了。
”長孫澹說到。
蒸汽機已經開始了實際的應用了,如果将蒸汽機的可靠性在提升一些的話,這自然是可以的,但這個時間誰也說不清楚了。
“哎……”一聲長長的歎息,武元慶認為這是長孫澹在安慰他。
離開了碼頭,二人乘坐這豪華的四輪馬車向着工業區行去。
在路上卻是被截停了下來。
武元慶聽到馬車停車時的動靜,準備探出頭去,卻被長孫澹給叫住了:“沒什麼的,這很正常的,現在剛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這些都是來接學生的,沒關系的,我們等等就是了。
”
“接學生?
你是說這裡是一座學校?
”武元慶問到。
“是的,這是一所小學,低年級的一般都是有校車接送的,一般這個時候都會采取交通管制的,稍安勿躁。
”說着長孫澹居然眯上了眼睛。
武元慶實在是不敢相信,作為長孫澹的座駕,還是有着明顯标志以及侍衛護送的車隊,居然和那些販夫走卒們一樣被截留了下來,等候着放學的學生先走。
這一切都遠遠的超出了武元慶的理解。
至于小學什麼的,武元慶走的時候都還是一些停留在紙面上的東西,現在長孫澹居然這麼快就把他搬了出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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