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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反擊

妾無良 古錦 6833 2024-01-31 01:14

  但是流言這種東西嘛,來無形去無蹤,最不怕的就是強硬。

  程烈挨了揍,顯然也發了怒,于是扇風點火得越發起勁兒。
如今他傷了,躺着養傷呢,外頭的流言就不該怪他頭上了吧?

  爺在充州,身邊也是跟着千軍萬馬的,如今手下可用的人也多着呢,當爺是好欺負的不成。

  ――于是外頭流言的勢頭不滅反漲,哪裡有回應,哪裡就有一大波是非出來。

  當然程烈被揍這一事件,也很快就被渲染成了廖恩凡的心虛,程向騰的護短。

  他們都與同一個女人糾纏,還能這麼和諧的相處,真是天下奇聞啊,大家速度圍觀啊。

  然後不隻廖恩凡,其他被牽扯比較深的男人,與武梁相處的情節,也越發精細的被披露出來,真真假假,越傳越玄乎。
比如和陶遠逸下江南,就說是兩人同車同行,同吃同住,于是乎,有沒有同房共床?
啊哈哈,完全可以自由想象嘛。

  比如燕南越,一個有功名的男人家,整天跟在這女人身邊,随叫随到的,那可不是學子們眠花宿柳狎妓玩樂的作派。
人家那是花錢買樂,名士風流。
他這種,鐵定一面首啊。
――這女人有錢嘛,養的面首肯定不隻三兩個,大家一起數數數啊。

  ――所以說,流言這種東西,越理會越上勁,果然是一點沒錯啊。

  偏生不管武梁如何默,那些被牽扯上的人,總是要有所反應的。

  象廖恩凡,是但凡聽到有人提起這事兒就動拳頭,這次之後,又先後出過幾次打得人頭破皿流的情況。

  而流言裡提到的象廖恩凡這樣來自軍中的漢子還有好幾個,都是和程向騰交好,常出入程府,以及後來跟着程向騰十分幫襯成兮酒樓生意的。
他們對待亂說話傳流言的人,方式都差不多,簡單粗暴,遇着就打。

  也不知道是程向騰有交待,還是軍中漢子就愛用這樣的方式。
反正每次到最後程向騰出面,也都是單純的包庇一方,痛毆另一方。

  而每次随之而來的,也都是一大波的飛短流長。

  其他人比如燕南越,那是躲避是非型的。
流言傳出後他先是縮頭不出,後來幹脆匆匆離了京,回燕家村呆着去了。

  但是當這樣就行了嗎?
這麼心虛氣短的表現,可見對于他的傳言那都是闆上釘釘的确鑿啊。

  也有主動迎槍的,象柳水雲,大咧咧跑去什麼酒樓茶館的吃喝,大咧咧責問人家老闆:聽說你們酒樓裡有人傳成兮老闆娘閑話?
說她和我都是掙的皮肉錢?
還有說我是她的面首的?

  柳水雲長的那妖孽樣,在京城做生意的沒幾個不認識他的。
就算那些貴族了官老爺了可以背後埋汰他不把他放在眼裡,但誰敢當面得罪他?
何況做生意的店家,更是隻敢背後嘀咕嘀咕了。

  如今柳水雲出入都有随身的護衛跟着,聽說那護衛還是宮裡賞的,地位超然得不象話,誰敢動人家。
人家說打人,那就真的打人了,大約也不用講理的。

  所以店家被問了哪有承認的。
老闆們大多是趕緊撇清,之後也提醒約束着客人,盡量不讓有人在自家地盤上議論這些事兒。

  當然,一樣的扼壓不住,反而讓很多三教九流的人興奮起來。
這些大嘴巴時常連國事都要議論上幾分去,何況這種桃色事件。

  總之如今相關人員的一言一行,都在群衆雪亮的眼睛注視下。
一動一靜,伸頭縮頭,皆在流言中有說法。

  隻是大家都睜大眼睛看着呢,偏真正的正主兒卻毫無動靜,傳閑話的人還不大樂意起來了。

  那些嚼舌頭的人,除了别有用心的,就是想瞧熱鬧不怕亂子大的。
可流言傳來傳去,武梁那邊店照常開,人不見影,不回應不辟謠,于是讓津津樂道的人也漸漸覺得相當的無趣起來。

  怎麼不接招啊,這多沒勁啊。

  好吧,既然不回應,那還不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嗎?
有些人是越發的鼓動,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是越發的信口開河想象豐富胡亂編派。

  除了糾纏不清的男女關系,甚至還有些奇怪的事兒都開始往武梁頭上蓋了。

  甚至有人說不久前京城某某人家失竊,那些賊子就是為了竅人珍寶以獻于武梁面前,為搏美人兒一笑。

  然後那家人還真的到成兮去問了一聲有沒有這回事兒。
雖然人家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來的,也沒有因此就和成兮的人糾纏不休,但這事兒尼瑪咋就那麼離奇呢。

  諸如此類的倒也罷了,最不該是,有心人竟然把程熙也推到了風頭浪尖上來。

  既然當媽的有了這諸多的男人,那麼程熙的出身自然就變得不可考起來。
程向騰當初認下他,把他養在侯府,肯定是因為當初他膝下無子嘛,所以養在府裡過把有兒子的幹瘾呢。
但他真爹會是誰呀,大家來猜猜猜呀。

  程熙一個學生娃年紀的孩子,出門在外走動的時候并不多,但坊間依然把程熙的樣貌傳得似模似樣的。

  有人說他眉毛似這個,有人說他鼻子似那個,總之他的五官被一一掰扯着分析,連唇角笑時的弧度,都能給他拼出一個相似的爹來。

  武梁怒了。
――程烈不過挨頓打,打得也是活該,偏他不知自省。
對她如何就不說了,不但肆意編派上自己的叔叔,還這般作賤程熙。

  氣急敗壞,心兇狹窄。

  若他有日上位,程熙怎麼辦?
還讓不讓人活?

  武梁開始對這個問題深深憂慮。

  不但如此,借着傳言的東風,坊間還有另一種聲音。

  如今太後将臨昭明寺的事兒,終于下了明诏定了論,禮部開始安排起來。
時間緊促,雪绫不足,内務負責的太監抓瞎,正在想法從市面上倒騰呢。

  但市面上淞江雪绫的價格,已經居高不下了。

  就有那麼一撮人,反複提到淞江雪绫的事兒,反複把武梁放在始作俑者的位置上,甚至“故意為難辦差公公”這樣的措辭都放出來了。

  因着淞江雪绫,又提到了蜀中收糧,并為程烈這個征糧官叫屈。
――程烈何辜?
遇上這麼犴滑無恥之人算計禍害,難為這個年紀輕輕的籌糧官了。

  不管淞江雪陵也好,蜀中糧價也好,都是由武梁炒作而起,怪不得聽說她腰包鼓得很呢。
但這兩項最終虧空的,都是國庫的銀子呀。

  因此有人提議,既然這女人資産來路不正,何不查抄沒收,充歸國庫。
既填補國庫所損,又可扼止此女所行的浪蕩不良風氣,以儆效尤。

  對于真正閑嚼舌的人來說,他們喜歡嚼的都是绯聞本身,這種算計國庫什麼的,真的歸于國事範疇了,一般人沒興趣提,也不太敢說三道四。
并且,商人不是用貪污的方式,用正當的生意手法,就能把皇帝手裡的銀子變成自己的銀子,好高大上的感覺呢。

  所以這種給人安謀罪名的說法範圍很小,影響不大,并不成什麼氣候。

  但武梁卻聽說,有人曾拉着出來辦差的太監攀關系,然後義憤填膺地同那公公叨叨這件事兒。

  雖然那公公并沒有翻雲覆雨手決定什麼,但對于關注的人來說,也已經足夠引起警醒了。

  ――試圖算計她的銀子!
賤踏她的兒子!
這兩刀,才是真真正正戳中了武梁的要害。

  孫子,特麼這麼想玩?

  ・・・

  武梁捎信兒過去,程熙帶着季光,來得很快。

  想必孩子也聽到這種種的流言,所以當武梁說“對不起,我帶累你了”的時候,程熙表現得很鎮定,很沉穩。

  他說:“這一切不是因為娘,是因為我。
他們說,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我是爹爹長子。
污蔑我的生母,往我身上抹黑,凡此種種,都不過為着打壓我,防我去争那個爵位罷了。

  程熙大了,身邊又跟着不少人教着,什麼都懂了,說話直擊重心。

  “那你是怎麼想的?
”武梁問。

  “還能怎麼想?
”程熙氣吭吭的,“誰都别想欺負我!
”很快又加上武梁,“也别想欺負娘。

  “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準備幹點兒壞事兒!
”程熙答得很幹脆,顯然已經想好了。

  充州是别人的地盤,那京城就是他的大本營。
爹爹太正直,教訓個人還一定要當面來。
程烈是被爹爹下了面兒,但爹爹卻被人背地裡那麼編派。

  程熙就想簡單直接上。

  他爹爹明面上打過人了,所以程烈反而有恃無恐。
一般人都是這樣,明着處理過了,便不會再下暗手。
所以程烈的意識中,肯定覺得程向騰知道了也不過如此嘛,又沒能把他怎麼樣,他就敢越發的放肆。

  人還卧床養傷呢,手下爪牙活動得倒越發猖獗。

  他要給他補上暗招。

  程烈身上都是皮肉傷,好藥用着,好起來很快的。
程熙準備等他能出去走動了,他就再罩麻袋痛扁他一回。

  二十軍棍既然打不醒他,那就繼續打倒他。

  打了再打,打到他不敢出門亂晃為止。
讓他不停卧床歇菜去,看他安生不安生。

  還有程烈派出來散布消息的那些個人,他準備見一個逮一個,象他們對蘆花那樣,小黑屋裡一扔,連打帶審。
審出口供來最好,審不出來,痛扁一頓也解氣。
就算打死了,他也能同五城兵馬司或京兆尹他們,弄成混混鬥毆緻死事件。

  他不信程烈在五城兵馬司或京兆尹那些地方,認識的人有他多,交情有他深。

  這些人讓他們受輿論包抄,他就讓他們受亂棍夾擊。

  程烈就算手下衆多,逮不了全部,但逮他十個二十個之後,不信他們還敢那麼不知忌憚。

  然後他再适時地,把程烈指使人散布謠言的事兒抖給祖母知道,抖給太後知道。
爹爹剛剛答應了他們爵位,他們反過來就這麼對他們母子,不會令人寒心麼,配當那個爵位麼?

  外面的謠言搭理不得,他就想法讓内部的人消化掉這些謠言。

  反正除了祖母他們,外間旁人怎麼說,爹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娘也不用在乎。

  沒人出頭搭理,那些傳言慢慢也就散了。

  其實他心裡還有個更壞的主意,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彼人之身。
大伯母要麼住在充州不肯回京,要麼回來了還念念不忘着充州,非得變着法兒的再跑過去,去了就不想回來。

  她可是寡婦啊,充州可盡是些營中漢子呀,天高婆家遠,幹柴遇烈火……千軍萬馬是吧,所以幾個孩子是誰的種,親媽都辯不清了吧。

  她可沒有男人替她說話撐腰表示自己不介意,她想辯解也得去地下跟大伯辯解了,看她在乎不在乎。

  不過這事兒有點兒損,大伯母要是個有氣節的,辯無可辯時候沒準就得一死以證清白了。

  程熙恨恨地想,你們快把小爺給惹急了。

  當然這事兒若做了,一定得背着爹爹,連這想法都不能讓爹爹知道了,否則鐵定會揍他。
但卻可以和娘說,對或不對,是利是弊,娘都會細細分析給他聽。

  武梁聽了程熙所說的,撓了撓頭。
應對還不錯,針尖對麥芒的還回去,挺解氣。

  但這并不算上策。
看似不吃虧,但其實治标不治本,也左不過打人而已,又不能把人弄死。
倒從此和大房結實了仇了。

  從此大家就這樣防來打去互相傾軋沒完沒了了?

  程熙很不服氣,“那又怎麼樣,他們先惹我的。
就算他們以後繼續出陰招,左不過兵來将擋罷了,我就怕了他們不成?

  不是怕,而是眼前的麻煩會變成長久的麻煩。

  再說别說傳鄭氏閑話了,就是揍程烈審馬仔這樣的事兒,程向騰知道了也不會允許他做的。

  侄兒也好,兒子也好,誰的錯都是程向騰的錯,他沒教導好嘛。
誰的錯也都是定北侯府的醜事,家風敗壞嘛。

  程向騰就不會容許程熙去對人家下黑手,做為親爹,他肯定會嚴懲程熙。

  武梁也不願意程熙去犯這樣的事兒。
做為親媽,她甯願自己去下手還好些。

  她當然會攔着,“你别胡來。
他們心思龌龊,辦事不上道,你别照着他學。
這事兒你聽我的,我有辦法平了這事兒。

  程熙當然還是很聽武梁話的,鼓鼓着臉,卻也沒說什麼。
還有旁邊站着的季光,聽到武梁有辦法,不由的就寬了心。

  他們都相信武梁,知道她既然要出手,結果總會令人期待。

  隻是季光心裡還有些急切,他适時的插話,問道:“夫人,就算這次的事兒能擺平,那以後呢?
如今那個位子,不争也沒太平日子過了。
别人這麼容不下兄弟,将來主了事,少爺要如何度日?

  程熙叫娘,他就叫夫人,跟都多有信心她能當上這夫人似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麼明明白白的提起爵位的事。
但季光試探武梁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武梁都不接茬,讓人看不明白她的心思。

  所以季光這會兒說完就直直盯着武梁,想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季光深深的覺得,如果武梁也有此心,那事兒就好辦多了,不說出謀劃策出錢出力出人了,既然侯爺這麼一心維護夫人,單是武梁出面說服程向騰,那也該是有一定把握的。

  是人都有私心,縱使程向騰護自己的侄子,敬自己的嫂子,又怎麼可能比得過疼自己的兒子,寵自己的女子?
這一次,大房的手段太低劣,也太過了一些,侯爺心裡必然是有氣的,正是提爵位的好時機。

  武梁這次倒沒有沉默,她看着程熙,仍是問他:“你想争那個位子嗎?
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武梁叫程熙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說實話她自己氣惱的那會兒,是真的想讓程烈吃夠教訓,淨身滾蛋。
但這會兒她已經冷靜下來了,心裡還是很猶豫的。

  争爵這種事兒,以前也不是沒悄悄在心裡想過可行性。
隻是私心裡,她真的對兒子将來做個富貴閑人挺滿意的。
不缺銀子,不擔大事,自在過日子也不錯。

  但季光說得對,照這麼下去,以後日子能不能自在,還真是難說得很。

  何況誰知道程熙怎麼想的呢,也許男兒家自有熱皿,覺得建功立業,揚名立萬之類的才帶感?

  程熙也不避諱,揚起脖子道:“我覺得品性低劣心兇狹小的人,當不起支撐侯府未來的大任。

  好光堂正道的說法,武梁笑,“那你覺得誰當得起?
你麼?

  “是,我當得起!
”程熙小身闆挺得直直的,說得毫不含糊。

  這不是自誇,他是真的覺得他可以。

  “你也願意擔當?

  “願意!

  以前,小唐氏還在,爹爹私下跟他說,程熙,你要争氣,你親娘身份不高,沒有外家給你依靠,将來你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又說,你娘在外面也是靠自己,女人家漂泊着去讨生活,不管看起來多光鮮,其實都很不容易。
将來你出息了要把她接回來,要好生奉養她。

  那時候他自信滿滿,說爹爹,我好好念書好好練武,我将來還要給娘掙鳳冠霞帔呢。
又說,我會養我娘,也會養爹爹的,還有祖母,還有這一大家子,我都要養的。
你們都放心。

  爹爹很高興,後來祖母知道了也很高興,說咱熙哥兒是最有擔當的男子漢,撐立門戶肯定沒有問題。

  這個真的沒有問題,他想。
他身邊人才齊全,他們教他的,就是如何撐門立戶的具體事節。
如何處理庶業内務,保障一家人的生活富足内外平和,如何應對客情往來,禮尚周到不落人垢病等等。

  他都有記心裡。

  他覺得,爹爹事務繁忙,爹爹也會很累。
所以才在别的小夥伴人玩耍的年紀,就盡力培養他獨立處理事務的能力。
他是爹爹長子,自然不能指望别人為爹爹分憂。
他就好好學吧好好幹吧,将來爹爹也會老去,那時候府裡,就真的指着他了。

  爹爹帶他拜訪親朋,會見故交,他都會認真和他們打招呼,記住與這些人的相處之道。
爹爹帶他進宮赴宴,他也沒有出錯,皇上也誇過他呢。

  他明白身為侯府的少爺,他有那份責任撐起侯府的将來,護住府裡的一幹人等,讓侯府傲然屹立……

  後來大伯母他們回京了,他也懂了,侯府的門戶不用他撐,那是程烈大哥的責任。
在爹爹很早的時候,就說定了的。

  這樣也好。
大哥他們對他也還好,但多少對他有些戒心,有點兒處處防着他的意思,他能感覺得到。

  所以他對爹爹說,那他就早點兒離開侯府吧,然後他想把娘早點兒接過去,他隻需要養娘就行了。

  爹爹很早就給了他一些銀子田地和鋪子,讓他自己打理。
算一算收益,買座宅子安穩度日是足夠的。

  但是爹爹聽了卻有一些難過。
他說熙哥兒,等你再大些吧。
到時候,爹爹也想讓你養着呢。

  後來接連發生很多事兒,他多了弟弟妹妹,娘受過傷,爹受過傷,小唐氏死了,秦姨娘沒了,他也跌過馬……但于他來說,情況最終是越來越好的。

  尤其爹爹和娘訂親了,将來娘名正言順的可以回侯府了,不用等他長大等他開府才能回來了,他也能大大方方喚自己的娘了。
他很開心。

  但是現在,情況又變成這樣。
再這麼下去,到時候爹和娘的親事可能就成不了,受傷害的就是他們一家。

  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無論如何,從前他是認真準備過,要将侯府的興旺旺盛衰一肩挑的。

  他的祖母,他的爹爹,他的娘,他的弟妹,他都準備好生護着的。
他不想這些人,将來歸一個沒品下作的人管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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