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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下嫁

妾無良 古錦 7142 2024-01-31 01:14

  前面還連番就要你死的架式,轉臉兒就賞下來了。

  武梁當然明白,這示好不是對她的,是做給程向騰看的。

  程向騰有早起的習慣,一早就走人去晨練去了。
但是這不要緊,自會有人用合适的方式将此番行賞傳達到他耳朵裡去的。

  能讓那麼橫行的二奶奶這般屈尊示好,自然還是程向騰的态度讓她有了危機感或什麼别的想法,于是收斂了。

  知道忌憚就好,忌憚到不敢動自己,甚至再忌憚到不能動自己,于是她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所以她的努力方向,就是讓她越發的忌憚。

  武梁笑着對來送賞那丫頭道:“你幫我禀二奶奶一聲,就說二爺怕是要回正院午膳呢,可以先備些二爺喜愛的吃食。
還有,晚上二爺也會歇在正院的。

  關于午膳,程向騰提過一句。
至于晚上麼,卻是一般推斷。
――程向騰說為着腕上有傷怕被追問,避着二奶奶。
隻是如今傷已經好完全了,沒可能他還不睡老婆。
再者明天洗三,哪怕為着面子,今兒晚上也要安撫一下唐氏的吧。

  反正她也就說說。
男尊女卑時代,不流行男人向女人交待自已的行蹤,所以信息很有價。
她若說準了,就夠緻莊院那邊思量半天的了。
而若沒說準嘛,就是男人更改了行事,她也不需要負責。

  那丫頭應了,回去報給徐媽媽知道。

  徐媽媽打賞之後,就着急等着,看看能起到點兒什麼作用不能呢,如今聽了這話果然又是一愣。

  照丫頭的說法,二爺當時并不在洛音苑裡。
若是早膳,可能二爺臨走時說一句“你安生養着,我回正院早膳去”之類的話,透了信兒也尋常。

  可這午膳跟晚上呢?
那妩娘是知道二爺要回院才敢這般說呢,還是那妩娘收了賞高興,有把握勸動二爺,所以敢這般做二爺的主?

  一邊悄悄讓廚房備着,一邊讓人留意着二爺動向。

  果然到午膳時候,程向騰就回了緻莊院了,不但在院裡開飯,還和唐氏一起歇了午覺!

  然後起來還詢問了唐氏些洗三宴準備的情況,說什麼明兒個可都是至親好友啊,要招待得豐盛一些才行什麼的,兩人絮絮說了好一會兒話。

  小兒洗三嘛,來賓大部分都是唐氏娘家人,府上早就準備得滿滿當當的好東西待客,程向騰也算白問一句。

  唐氏心下暗嘲,不論如何,這程二爺還是在意她唐家的,不然也不會巴巴地跟她交待這些。

  然後到了晚上,程向騰更是早早回了正院。

  終于睡上了。

  唐氏心裡不爽仍在,但到底有些回暖之意。
畢竟外出回歸後的第一炮,還是朝她開的。

  ――她不是沒想過,程向騰若真給她沒臉到底,睡完了這個還可以去睡别個,反正回來後已經在正院歇過一晚,辦不辦事兒的都算給過她面子了。
而按日子算,如今已經該輪到别的姨娘處了。

  但徐媽媽,默默地驚了。

  啊呀嘿喲,這情形,相當嚴重啊。

  二爺就病在洛音苑那裡,那位好了他就好了,那位受了委屈,他就給奶奶些委屈受?
奶奶若還是轉不過彎來,隻怕真得吃大虧。
這事兒,得好好跟夫人說道說道,好生勸勸奶奶才是啊……

  不說徐媽媽這裡暗自打算,卻說洛音苑那裡,接了一匹料子的賞也改變不了什麼,武梁依然以躺平為主。

  不過她總覺得唐氏這般行賞太詭異,好像整個人要從那種口鼻朝天趾高氣揚對人道:“你,去死!
”要轉變為在暗處默默地冷哼:“瞧,還不是得死……”讓人有種被悄悄盯着的另種緊迫感。

  武梁于是更加積極備戰,盡可能多的知已知彼。

  曾媽媽是府裡老人,生在府裡長在府裡,幾輩人為程家服侍,對程家真是知根知底兒。
想着武梁進府的時候短,進府後又大多圈在洛音苑裡出不去,隻怕知道的事情真不多。
見武梁問,便盡心盡力的把程府的曆史細細講來。

  而桐花,她較熟的主要就是程向騰的後宮,一個老婆,四個姨娘,開了臉的通房們,以及各位女人身邊得臉的丫頭婆子們,院裡粗使的曾經同僚們……諸如此類,也很詳細。

  ・・・

  這是個什麼地界兒武梁還沒有搞清楚。
年份時代陌生,地理位置不詳。
隻不過房屋構架,家什擺設,人們穿着打扮,言談行止……就是古裝劇吧。

  這劇發生在據說叫大湯朝的京城安邺。

  程家祖籍清州,原不過是清寒人家。
到了程向騰先祖爺爺那一輩兒,總算出了顆好苗子,就是他先祖爺爺。
這娃從清州的小鎮上跑出去混,可能是撈偏門,可能有什麼際遇,反正腰包鼓了之後來了京城安邺,在安邺城郊買下了百畝良田,還在安邺城内買下了小小宅子,然後又接了爺娘老婆一家子過來,算是徹底在京城安了家。

  然後是他祖爺爺,腦子靈活,拿了家裡本錢做了行商,生意通達三江,賺錢是把好手,倒把家底折騰得越發厚實起來。
在京城這地界兒,敢稱富的,那就是真的富了。
而這位新富是個有眼光的,溫飽後不是思□□,而是打算起子孫的未來了。
他堅持不讓兒子跟着他行商賺錢,反把兒子都攆去讀書習武去了。

  到底是農不農商不商,沒根基沒名堂的小姓人家,在京城這地頭,并不是有錢就好使,總之當時是連個有名望的先生都請不上門的。

  倒是他有一兒子,就是程向騰他爺爺,有了大出息。

  這娃小小年紀就善結交,竟認識了好幾位達官貴人(曾媽媽說是得貴人賞識,想來都差不離一個意思)。
然後經常到達官貴人家蹭書讀,蹭武練,竟長成了一個文武全才不可多得的有為青年。

  然後某年外敵蒙國入侵邊關兵亂,此有為青年就報名入伍,一路砍殺,從小兵直做到了副将。
再後來更是在京城被困時領兵回援,破敵圍勤聖駕,年方三十,就一舉封侯,鐵帽世襲。

  這位第一代侯爺原有幾個兄弟,破京圍的時候沖鋒在前死光了,隻剩下他一個。
再然後他做了近四十年的侯爺,經曆了兩朝,都領兵戍邊,英勇禦敵。
然後他幾個成年兒子又先後戰死,隻剩一個老來子,就程向騰他爹。

  就這樣一代侯爺也不溺愛,扔在軍營裡摔打,做馬卒,做斥侯……低階的,危險的,百無禁忌的淬練。

  總之這位第一代侯爺就這樣以幾個兄弟的命,幾個兒子的命,用自己的身先士卒勇敢拼殺,加上能耐智慧,鐵腕治軍,彪悍功績……帶出了一支勇猛鐵皿的程家軍。

  然後是程向騰他爹,第二代侯爺。
如果說一代侯爺是戰功,那麼二代侯爺就是守功。

  他爹死的時候,這位不過十五六歲,小小年紀襲了候爺爵。
這在京城裡也不算啥,有的是少年閑散王公。
但做為個實職侯爺,并且領的是大軍,要治軍布防,護衛邊疆,面對的還是大湯最強勁的敵手蒙國,是挺能吓到些人的。

  當時的朝堂上就出現過不少反對的聲音。
但因為程家軍中大部分是跟着程老侯爺一路拼殺上來的,恩義俱全什麼的,反正大夥兒更聽程家令。

  有程家軍力挺這位小侯爺,聖上就不得不參詳此情,怕别人上任一時也罩不住,邊關有了漏洞蒙國趁虛而入就不妙了,便讓小侯爺立了令狀,然後才讓他承了父職。

  小侯爺領兵後硬是沒丢他爹的老臉,保得邊關安穩幾十年,沒讓強敵蒙國侵入一步。
程家軍依然威名赫赫。

  可是程家到底靠軍事起家,于武鬥上不弱,于朝堂上,顯得就無力了。

  所以程向騰他爹晚年那會兒,就出過點兒事兒。

  京城裡皇子奪嫡。

  太子母族本就勢弱,皇後去世後又無人在皇帝耳邊吹風,于是這娃就苦逼了。
被那親媽得寵能吹風,外祖勢力又強勁的兄弟虜王逼得幾無活路。

  當然世家大族勢力隻是其一,重中之重還在軍權。

  别處的駐軍統将都或多或少和朝堂上有些扯不清的連帶關系,眼看着京城局勢一邊倒的明朗,便差不多都站了隊。

  但程侯爺做為領兵最多的一支軍将,卻拒不站隊,拒不參與黨争。
并宣布程家軍隻聽君令,隻接君命。

  于是自然得罪了人。

  不知是皇帝晚年昏饋還是被把持了朝政,反正很多政令很瞎。
不久後兵部就下了那麼一道令,讓鎮北侯爺回京,同時讓出軍權給充州郡守騰萬良。

  将在外,聖旨都要考慮考慮呢,何況兵部那莫名其妙的一道令。

  加上此時朝堂上正局勢詭谲,形勢敏感時候呢。
程侯爺政治細胞再缺,也知道事有不對。

  他便以兵部手續不全為由拒不履行。

  還缺什麼手續?
缺聖旨啊。
調侯爺回京,沒聖旨誰鳥你。

  但此時皇帝已經病得爬不起床了,朝政掌握在強勢一派手裡,哪有聖旨。
不過程侯爺不識擡舉,自然有法整治他。

  于是兵部也以上不批複為由,拒不撥放糧草。

  那時程侯爺治下駐軍約四十萬。
四十萬大軍啊,要斷糧!
再鐵皿再紀律嚴明的軍隊,可以暫時不發饷,但能讓人不吃飯嗎?
消息傳出,軍隊差點嘩變。

  可程侯爺朝堂機變可能不行,但治軍行軍那是有真本事的。

  當即宣布将程家家底全部捐作軍需,連充州将府的存糧都搬空入庫,和士兵同吃同住,所有現糧開始按計劃小量發放,以求撐得更多時日。

  ――到底是程家軍,主将如此,下面将士也多有效防。
雖然這也就口号喊的響,捐出的東西實在杯水車薪,但軍心穩了,嘩變止了,大家都積極想辦法去了。

  然後程侯爺把軍隊一番編排,多股機動勢力沖入蒙國境内而去。
并且去時不帶軍需,以戰養兵。
――變身匪徒擾邊搶劫,蒙國騎兵最常幹的事兒,如今他們也幹回去了。
大家對陣多年,那套路都熟得很。

  就這麼着一邊軍中省着吃,一邊外間或捐或搶偶有小補給,竟也挺過了些時候。

  再來說說定國公唐家。

  老程侯爺當年寒微時,沒有自己的夫子,沒有自己的武師,都是在幾家大戶人家蹭的。

  最常去的,就是定國公唐家。

  唐家的來頭,說起來可了不得,那是開國元勳,軍功發家,祖上和元帝一起拼殺,背過元帝出死人堆呢。
加上本身又是世家大族,在京城勳貴圈,那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這樣人家的子弟本就繁多,學堂武館都是高規格設置,尋常外人是不能進的。
人家培養人才,卻能捎上一個程家的寒族青年,還讓他上進成功了,可見眼光。

  于當時的說法,這程侯爺就算是人唐家門裡的弟子,這是有再造之恩的。

  但因為當時程老侯爺也就是跟着人家混場,并沒有認真拜進門,所以名義上和唐家并無幹系。

  就算此青年後來封了侯,但于人家唐國公府來說,也不至于要靠他個侯爺照應,所以人家并不許族人提起這段舊恩,隻說兩家同是軍務出身惺惺相惜,從此交往頗親厚些罷了。

  但是到了程向騰他爹這時候,眼看軍糧要斷供,又不能老當劫匪。
可是朝中無人,使不上力,便試探着給唐國公爺去了封信,詢問形勢,尋求破局。

  那時先帝病沉,兩派之争已是白熱化狀态。

  不過明确站隊的多是有利害關系的大族或想賭一把的寒門投機派。

  而也有相當一些真正的世家大族并不肯參與其中。
因為不管将來誰上位,也一樣要照撫他們,而萬一站錯了隊,那就是滅族之禍,不劃算。

  所以他們這些人家大多堅持中立,閉門謝客,靜待事定再出頭。

  唐國公府就是這中立派的一員。

  但唐國公爺接到程侯爺信函後,卻當即振臂高呼:“肉爛在釜,怎可及邊線,引戎事,賤夷虜!

  意思是說你們兄弟們争是争啊,但咱肉爛在鍋裡可以,斷不能禍及邊防線,引起戰事,便宜那外敵虜寇。

  但當時大家争得焦頭爛額你死我活的,朝堂勢力也一團亂麻,政務不通,誰跟你去管那什麼民族大義啥的啥的啊。

  于是唐國公爺當機立斷,照着程府行事,拿出唐府所有儲備現銀現糧,再動員自己的親戚朋友,買糧捐糧,還在商家中遊說調借,端的是八方遊走。

  一時間京城頗有幾家世族參與,還有些眼明心亮的商家一起跟風,最後硬是倒騰了足足夠大軍近一個月的糧食。

  唐家于程家又有一恩。

  就這麼程侯爺和唐國公爺兩下裡籌措着,大軍就緊着褲腰帶挺着。
然後挺着挺着,就挺到了病重的老皇帝挺不住的時候……

  殘喘的老皇帝終于死了,而太子在虜王打壓打殺中忽然逃蹿不見了。
然後卻在民間張貼了告示,宣布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就順應天承登基為帝了。
――成為在野登基第一人。

  然後程侯爺勤王兵三十萬忽至京師,以鎮京師之亂。
――當然,皇帝死了,太子是正統,這勤的自然是這位新王。
人程家軍可不是亂來的,是新帝發了旨調回的。

  虜王一派就傻了眼。

  那時各地駐軍中,表态支持虜王的占了大多數。

  但當時的京中形勢吧,首先皇帝就對換太子意動,朝堂衆臣也多是為虜王發聲的,再然後從皇宮禁衛到京畿營軍,也絕大數在虜王的控制中。

  這樣一面倒的形勢下,虜王便沒有從外面調集軍隊,也沒有搞個矯诏豎個反旗啥的,覺得這樣做了,那他以後為帝,也跟反賊逆黨謀來的皇位似的,名頭上不好聽。

  還以為到最後要麼是皇帝明诏另立太子,要麼幹脆讓太子各種意外死了,然後他成繼任人選,總之他就是正統了,那皇帝就當得明正言順的。

  誰知形勢這樣演變。

  而京城中,以唐家為首的許多世家大族也跟着站出來發聲,擁立新帝,維護正統。
虜王母族什麼的,瞬間弱暴了。

  最後新帝是在三十萬鐵皿大軍護送中回的宮,然後在各世族的支持中行了大典的。

  ……

  這一場撕虜中,在京城的程府原本自然是危險的,程家大軍至,對方急紅了眼,會不拿他們作伐嗎?

  又是唐家出手安排,悄悄轉移了程家婦孺,保得程家平安。

  這恩情,又大了去了。

  現在的程向騰母子,皆是受恩之人。

  ……

  再然後,逆黨肅清,天下太平,朝堂事遠……唐氏下嫁。

  當然唐氏下嫁時候,已經是新皇上位八年後的事兒了。

  當初捐糧相助的,便是二奶奶唐氏的爺爺,如今仍然健在。
唐家因于程家軍有恩,又于社稷有功,具體點兒說就是對新皇起了大用,然後再成新皇跟前紅人。

  再加上當初散家财資助邊軍,不畏強權為邊軍奔走什麼的,也讓唐家在朝在野的聲望日隆,如今的唐家,俨然已是京城世族的領頭羊家族。

  當然程家也是重臣肯定的,不過他屬外臣,離君王就遠了去了。

  并且當初那位護助過君王入宮的二代定北侯,程向騰他爹,于新皇登基後沒兩年便一病去了。

  于是唐家大族依然枝繁葉茂且聖前紅人着,而程家,新任領導人又成一極少涉足朝堂事的年輕人。
連辦事兒能力都有待商榷,更何況在聖上心中位置。

  程侯爺上任邊關後,自然越發遠離了聖上視線,成為隻在軍報上才會提及到的名字。

  連新侯爺程向骥尚且如此,何況年幼長兄許多的程向騰。
不但仕途上完全看不出作為,還是程家次子侯爺兄弟,于爵位上也是完全無望的。

  雖然在新皇登基後,程家女進宮封了貴妃,但也是面子工程罷了。
程家除了軍中根基外,于這京城之中,根本數不上号。

  而唐家,人家也有女在宮中,雖然原先隻是個不起眼的太子淑人,但現在,人家成了皇貴妃……

  總之唐家VS程家,門第,勢力,聲望,根基,高出的不是一丁半點兒。
唐氏标準的高門下嫁。

  但唐氏還就是嫁了。

  ――曾媽媽說這些,大約是重在讓武梁明白唐氏在程家的超然地位,讓她心裡有個數。

  武梁當然明白,人唐氏不但是高門貴女,還是唐國公世子夫人唯一嫡出的孩子。
從小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人,卻嫁了這侯府次子,唐家自然是真正疼孩子的人家,不求女婿有什麼大出息,隻求女兒日子過得舒心。

  但武梁卻更感慨唐家的際遇。
扶持新皇登基時,呃,怎麼說呢?
有點兒太順太趕巧了點兒。

  先是中立自保,然後為程家軍籌糧,成全了自己的名聲,也無形中和程家軍成了一路。
再然後順勢成了保皇黨,在大軍至皇帝歸的時候擺明了立場……

  這都有些順勢而為見風使舵的意思。
可這樣的行事,後來竟能成新皇心腹?

  ……真是順得不費一點兒無用功啊。

  當然朝堂水深,不是她能解的,并且那些舊事也不關她的事。

  武梁奇怪的是,為什麼唐氏會下嫁程向騰?

  “那唐程聯姻,是程家先行求娶的麼?
”她問曾媽媽。

  程家長媳鄭氏就不是什麼高門女,如果程家有意聯姻世家大族,早先讓程老大那世子爺聯姻,不是籌碼更高些?
拿一個次子,憑什麼去求娶高門女去?

  說起來,這又是一樁恩情。
曾媽媽就道:“那倒不是。
是那年唐國公爺的壽宴上,唐國公爺看到程家母子,便提起了舊事,說程家跟他家也是幾輩兒的交情了,他看程家孩子就跟他家孩子一樣,要老夫人以後讓孩子們多多親近才是。

  老夫人聽了,知道唐國公爺是體恤照撫程家之意,自然喜不自盛,便順口說起二爺也到了适齡當婚年紀,想讓老國公爺幫着操操心。
有老國公爺保媒,那面子也是大了去的。

  沒想到唐國公爺當即就笑說這事兒好辦,唐家現就有适齡女兒,――竟是有結親的意思。
老夫人原想着唐家左不過出個旁枝女兒啥的,沒想到最後竟是世子爺獨女……”

  反正也就是說,唐家自願嫁的世子爺嫡女。

  總之唐氏嫁過來後,也确實過得姿意,婆婆關愛,丈夫體貼,唯有久久懷不上孩子這點兒美中不足。

  這才會有了後面的幾個姨娘。

  要不然,象武梁這種通房丫頭什麼的物種,隻怕在程家二房裡頭得絕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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