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人,趙飛揚沒有一點好印象,之所以到今天為止還沒有殺了他,隻是出于大事考慮,赈糧掉包一事,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得追查下去!
說來田文倒還挺有意思,按照總督府關于治水責權的劃分,謝平、玉殛子、陳錦和林意深四人各自負責一塊區域,然後四人中以玉殛子和謝平總覽治水示意,行政方面則歸林意深和陳錦管理。
按理說,各地方上報奏請經費的文書,屬于行政方面示意,應該遞交給陳錦或林意深,可田文這個家夥,卻偏偏把這份文書,通過謝平之手送上。
連謝平都弄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過他這種手段,瞞得過别人,卻瞞不過趙飛揚的眼睛。
田文這顯然是在向自己表達公事公辦之心,當然他也是有意用這個舉動,脅迫自己給他撥款。
田文是害怕這份奏請如果通過陳錦之手呈送,自己會借口他和陳錦串聯,予以駁斥。
然而實則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其實如果這份請奏真是從陳錦手中轉呈上來,趙飛揚一定會照準,可他也是這麼做,就越顯心虛、刻意之嫌!
田文當然想不到,自己會弄巧成拙,他在護漕營裡等了好幾天也不見回文,至于批款更是一點信兒都沒有。
這下,他可耐不住了。
前番程正允來時,就把他好好申斥教育了一頓,弄得自己在手下面前丢盡顔面,這一次他請奏撥款,主要目的也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彌補一下自己心靈上的損失。
他早就想好了,要是趙飛揚痛快把自己需要的這三十萬撥下來,那就萬事皆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還會派人象征性修繕一下水道。
可要是趙飛揚不肯,那就不好意思了,自己隻好把四省總督府這份治水方略,連同自己一些“主觀理解”,呈送給陳志安大人。
屆時陳志安會作什麼,不言而喻。
而且田文手中還有一張王牌沒有使用,那就是他的護漕營兵将,江淮漕運沿線全程都有他的人在,隻要趙恪不給錢,自己就能讓他為這一場大工投入的心皿,付諸東流!
趙飛揚坐在陳廉為自己提供的書房中,正在反複核查各地奏消的銀錢數據,這東西來說,十分重要,絕對不能出錯。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趙飛揚停筆道:“誰啊?
”
“将軍大人,标下劉濤。
”
“啊,進來吧。
”
劉濤應聲而入,趙飛揚招呼他坐下,“喝點水,瞧你這樣子,是剛從前沿回來?
”劉濤此刻全身上下濕透,連頭發還在滴水。
“是啊。
”
苦笑一聲,劉濤道:“将軍大人,标下這是才從白獅口回來,少将軍那邊需要一些工具,我這不是找您來登記一下。
”
“這點小事,也要你親自跑一趟嗎?
”趙飛揚笑着打開書冊,提筆記載,“說吧,都要什麼,要多少。
”
“是這樣,東西不多,主要就是鐵鍁和鎬頭,少将軍說最好有兩百套。
”劉濤喝了口熱茶,舒服不少。
“兩百套?
”
趙飛揚眉頭一皺,把筆放下了,“不對吧,前天你們才奏報了四百套怎麼今天又要兩百?
不是我小氣,也不是不信你們,現在總督府的庫存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