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傑此人是标準的纨绔子弟,唯利是圖,心兇狹窄,且沒有剛性心智。
本就什麼都不會,之前國考後,全仗蘇夫人通過人情給他放了一個外任,具體做的怎麼樣不清楚。
可是他能不能帶兵,結果顯而易見。
陳志安的目的,昭然若揭,他這是故技重施,進行調撥。
自己如果站出來阻止蘇傑任職的話,搞不好就會後院起火。
再不濟也會讓家人之間心生間隙。
此刻蘇定方不在家中,依照蘇夫人對他的寵愛,必然要和自己說道些情理。
自己不站出來,則是對君王的不忠誠。
最近趙一凡的态度逐漸明顯,對自己的操縱、提防等,可是瞞不過陳志安的眼睛,這回要是自己不站出來的話,那麼在趙一凡哪,同樣沒法交代。
陳志安這一招是要将他置于火上炙烤,進退為難。
在他沉思間,折子已經送上禦階,趙一凡翻看之後,眉角一沉,對衆臣道:“看來陳大人真是睿智棟梁之才,陳淵的判決還沒有傳達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各位愛卿你們要好好向陳大人學習一下,日後或許朕就不用這麼累了。
”
趙一凡這手正話反說,提醒了百官的同時,又給陳志安扣了一個虛幻的帽子,暗示他擅權,實在高明。
文武百官聞言為之一振,不需要語言的溝通,他們的眼神交換已了解了彼此的心思。
一陣沉默後,一個武官站了出來,“陛下,陳大人能料事于先,正是我等同僚榜樣。
”
說話的這個,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他們的同黨,趙一凡眯着眼睛将此人記下了。
“你說的很好;既然是榜樣的話,那麼各位愛卿就好好學習吧;關于蘇傑的推舉,你們怎麼看?
”
這根本不需要詢問大臣的意見,朝堂上半數以上的官員都是陳家的黨羽,他們自然支持陳志安的提議。
與此同時,趙飛揚注意到,在所有大臣們表态的過程中,趙一凡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顯然,他這是在等着自己表态。
等到陳家黨派的大臣都說完以後,趙飛揚這才上前一步,正色言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可!
”
“哦?
”
一聽他這麼說,趙一凡頓時來了精神,盯着他,“趙愛卿,這是何意?
蘇傑,可是蘇将軍的兒子,你的小舅子啊。
”
“陛下,臣當然知道蘇傑是臣的小舅子,奈何禁軍左營指揮使,乃國家要職,不能任人唯親。
”
趙飛揚此刻凜然非常,目光落在陳志安身上,道:“蘇傑此人,雖有文采,身上弊病也不在少數,對于他,臣沒有太多的了解,隻是臣認為,此人不适合擔當如此重任。
”
“這話說的不對。
”
聽完他說,陳志安詭裡詭氣的瞧着他:“蘇傑也是将門之後,科甲正途出身,與你趙軍門沒什麼兩樣的,你能帶兵,他為何不能?
你說他身上弊病很多,人嗎,誰身上沒有毛病?
你我也是如此,慢慢改正就是。
總要給後輩一些曆練的機會。
”
沖他說完,陳志安轉向趙一凡,接着道:“臣以為,蘇傑此人可用!
”
他的最後兩個字,語氣頗重,趙一凡心裡也清楚,他在故意給趙飛揚設絆子;隻是趙飛揚的回答令他滿意,如此一來,用蘇傑的職務作為引子,自己下面要做的交換,是值得的。
微微一笑,趙一凡二度拿起拿份折子來,裝模做勢的翻了翻,微微颔首,“朕以為,此事可行,實職曆練一下,沒什麼不好,這件事朕準了,着令吏部即刻下發诏令。
”
言及此處,話鋒一轉,趙一凡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