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
“她死了是嗎?
”
根本不需要她話語多透露什麼,許雲阖便知道她說的是誰,從昨天晚上她從檀宮那邊出來,他就知道,她會知道這件事情。
他問:“他跟你說的?
”
她直接回應:“對,我在照顧完霍漪後,他告知了我這件事情。
”
許雲阖聽後,隻沉默的看着。
這個時候,凱瑟琳又問:“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
許雲阖沒有否認,過了很久,他低聲說:“她是兩年前去世的,是骨髓移植後,并發症導緻,我不想影響你的生活,所以這件事情始終沒有告知你。
而且,黎奈的離世,是遲早的,她隻是在霍邵庭各種極緻的醫療手段挽留下,活到了前幾年,她這樣的病,任何一個普通人,早就已經去世很多久了,所以沒什麼遺憾的。
”
“她已經比任何人都要幸福跟幸運了。
”
凱瑟琳聽着,沒有回話,整個人被一種疲憊籠罩。
許雲阖看着她這幅模樣,他的手撫摸着她亂糟糟的頭發:“你應該也要學會去接受這個結果。
”
她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呢,就連霍邵庭都救不了的人,她也救不了,她不能接受,又能夠怎麼樣?
許雲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他同她說:“我不希望你不再受以前的事情而困擾,哪怕她的離世,也是。
”
“我知道。
”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了一句:“你陪我回去一趟吧。
”
“你要回去?
”
“是。
”
他沒有問為什麼,直接應答了一個字:“好。
”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去收拾一下吧,吃個早餐,我在樓下車内等你。
”
“嗯,好。
”
兩人交流了這幾句話,許雲阖便轉身從她面前離開。
在許雲阖一走,站在門口的凱瑟琳也才随之轉身。
……
差不多半個小時,凱瑟琳從樓上坐電梯下來後,許雲阖在車内已經等她許久了,當她出現在大廳後,他的視線朝她看去。
凱瑟琳坐上了車。
許雲阖便吩咐司機将車開離。
他并沒有要司機開的很快,而是保持着勻速的速度,在這個過程中,凱瑟琳保持着安靜的姿态。
就這樣,短短的路程到黎家時,開了三十多分鐘,車子在聽到黎家的大門口那一刻。
凱瑟琳擡起臉來朝着裡面看去。
不知道是不吃她的錯覺,她目光看過去那一刻,竟然發現黎家的大門衰敗了許多,而黎家的大門此時也正随意的大開着,門口沒什麼保安。
“你姐姐去世後,霍邵庭将你的父母照顧的很好,所以也不用多擔心什麼,不過黎家如今,總歸是不如從前了。
”
凱瑟琳聽着許雲阖這些話,再次沉默。
“我們進去吧。
”
凱瑟琳說着。
許雲阖自然也陪着她。
當兩人一塊兒走到離家的院子後,裡面依舊沒見到人影,而黎家院子的景色跟以前無差别,隻是再也沒有以前的生機。
當凱瑟琳跟許雲阖站在黎家大廳那一刻,樓上傳來動靜,是剛午睡起來的黎緻禮,他迷蒙着雙眼,看着樓下站着的兩個人影。
第一眼時,他還沒看清楚,第二眼的時候,黎緻禮心上一顫。
“绮绮,绮绮……”
他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不過整個人快速從樓上跑下來,這幾年他年紀也愈發大了,腿腳不是很方便,當他沖到樓下後,人差點摔倒在地。
許雲阖想要過去扶起他,可是他剛要有動作,黎緻禮便又快速的從地下爬了起來。
他沖到绮绮的面前,人便一把撲到绮绮身上,手死死抓着她的雙手:“绮绮、绮绮你怎麼回來了?
我是不是在做夢?
你怎麼回來了?
”
這個時候二樓又出來一個人,是黎夫人,她在看到绮绮那一刻,抱着腦袋尖叫。
那聲尖叫聲,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短短幾年,以前那個黎夫人早就不如從前,此時的她頭發蒼白,穿着簡單普通,整個人神情異常。
所有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凱瑟琳的視線充滿了不解,而立在一旁的許雲阖卻眸光淡定。
黎緻禮擡頭看去,他抓着绮绮的手,深怕她還不知道那件事情,他哭着說:“绮绮,你姐姐死了,死了你知道嗎?
你離開後的那兩年你姐姐就不行了,你知道我們現在過的怎樣的日子嗎?
”
“你終于回來了,終于肯回來了。
”
黎夫人正抱着腦袋蹲在地下,目光也在死死看着绮绮,對于黎緻禮的話沒有半分反應。
黎緻禮深怕她不知道情況,立馬說:“自從你姐姐死後,你黎阿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日夜啼哭,精神也不如從前了,绮绮。
”
黎緻禮在說着這句話的時候,顫抖的哭聲更大了。
而凱瑟琳在聽到父親黎緻禮的話,以及看到樓上蹲着的那神情異樣的人後,她整個人隻站在那,任由她父親黎緻禮,動作及其用力的緊抓着她的手臂。
在這個過程中,她也沒說一句話。
“這麼多年,你到底去哪裡了啊,绮绮,我們找你找的好苦,你知道我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嗎?
”
接着又是極大的哭聲。
……
不知道過了多久,傭人把黎夫人從樓上扶了下來,而此時的黎緻禮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隻是抓着绮绮的手始終不肯松,眼睛也從绮绮身上一刻不離。
凱瑟琳面對家裡如此的景象,以及父親此等情形,她也隻是很平靜的叙述着:“這幾年我在國外完成自己的學業,所有的都很好,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
黎緻禮現在隻有一個女兒了,這個女兒如今在他眼裡無異于救命稻草,他哭笑着:“那就好,那就好,最重要的是現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
接着,他立馬松開绮绮的手,又去拉黎夫人的手。
此時黎夫人已經瘋瘋癫癫,眼睛癡癡的看着绮绮。
黎緻禮垂淚,說:“你黎阿姨,瘋了,绮绮,這可怎麼辦。
”
接着,便是黎夫人那張瘋傻的臉,她在喊着:“奈奈,奈奈。
”